孟初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好及时站稳了,只见不经意的不晃眼, 他蓦然在人山人海之中瞥见一抹有点眼熟的身影。 那是一位姑娘,梳着简单的发髻, 穿着普通平凡, 但面目姣好在人群中十分扎眼,她挎着菜篮子直直望着他, 震惊的捂住了嘴。 孟初霁仔细认了认, 又被人推了一把, 可他走近了看清了, 终于辨认了出来。 这不是之前被他赎身的花月院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被人糟蹋时心心念念惦记着裴璟,他听不过耳的那个…… 嗨呀, 他这记性! 但是没关系,他有救了。 他想到办法了。 孟初霁突然大声吟起了诗:“人生自古谁无死,当过皇后做过爷, 可惜死了财色空, 全都落在太子府……” 他这一张口, 民众们更激愤了: “真不要脸,要死了还惦记着财色。” “陛下一世英明,竟被这样的人蒙蔽,老天怎么都不长长眼。” “希望他赶紧去死。” …… 官兵亦是恼怒,厉喝道:“吟什么诗,闭嘴!” 孟初霁偏不闭嘴,不愤辩驳道:“我都要快要死了,遗言你总得让我留吧!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如今要死了,想造福下百姓,把我的财物藏匿之地说出来,难道这都不行吗?” 沸腾的百姓一下沉默,官兵剜了他一眼,不耐烦道:“那你快说,胆敢多说一句废话,我要你好看。” 孟初霁便转眸,直直看着那姑娘,继续吟诗:“太子府中有旧人,与我情谊似海深;今我落难积阴德,将会替我财物分。诸位快去太子府,拿得财物分众人;只求替我传个信,斟好烈酒送我魂!” 百姓们交头接耳尽纷纷怀疑孟初霁所说之话的可信度,唯有那姑娘转身拨开人群,一眨眼就不见了。 孟初霁笑了,“我说完了,你们再不去就没得分了。” 百姓们一派面无表情:“……” 他们倒是想去啊,太子府是他们能进得去的吗? 虽说太子当了陛下搬进了宫里,但是太子府仍旧有人把守,还没接近看着那侍卫就要退避三舍退得几米远了,还想着他那点钱财? 半个多时辰后,孟初霁到了郊外军营。 听说军营来了新妓,军营的汉子个个摩拳擦掌,然而一听是个男人,尽皆傻眼了。 孟初霁被关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等着孟将军来救,希望孟将军别来得太晚,万一军营里真有龙阳君想干他,他就完了。 不说别的,知道他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裴璟得心疼死。 好在孟初霁的运气比较好,大部分的男人都是正常的,况又是裴璟的下属比较正直,敬畏着他是裴璟的遗孀,愣是一天了都没人进屋。 晚上的时候,孟初霁听到军营里传来一阵哗动,然后是兵刃相接的声音。 有人杀进来了。 孟初霁眼睛一亮,扒在窗户上看,细细一瞅,月夜下银红铠甲如血,坐在高头大马上气势如虹,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吓死,可不就是他爹吗! 来了来了,来得真快。 孟初霁拼命地喊:“爹,爹……” 似有感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