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喜气洋洋的。 纪鸢扯着嘴,淡淡笑了笑。 任由菱儿伺候着替她绞干了头发,绞到一半时,见这夜夜晚比往日要安静祥和几分,纪鸢忽而道:“我出去瞧瞧。” 菱儿忙道:“外头冷,姑娘,您头发还没干了,当心受凉了,明儿个再去瞧吧,说不定明儿个一起,外头大雪都压枝了,那样瞧来才叫惊喜呢。” 纪鸢便垂着眼,淡淡的道了声:“那便明日去吧。” 菱儿见纪鸢语气似乎有些不得劲儿,手中动作一顿,只下意的与一旁抱夏对视了两眼,抱夏冲菱儿使了个眼色,菱儿便立即抿嘴不再多言了。 菱儿认认真真的给纪鸢绞头发,而纪鸢却双手撑着下巴,只一动不动的盯着火盆里猩红的木炭,在发着呆,神色愣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 “姑娘,您今日…不开心么?” 伺候纪鸢歇息时,菱儿忍不住问了一嘴。 纪鸢一愣,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日心思烦忧,竟然影响到整个屋子里的人了,当即强自笑了笑,道:“没有,就是今日日子特别,勉不了想起了爹爹娘亲。” 菱儿了然,心里立即松了一口气,立马道着:“老爷太太若是晓得姑娘定了亲,配了王公子那般顶顶优秀之人,定会替姑娘感到高兴的。” 顿了顿,犹豫了一阵,又立即道:“姑娘,往后你出嫁,让菱儿跟着您一道去可好?菱儿要一辈子陪在姑娘身边伺候着,您…您万万不可落下了我啊!” 似乎生怕纪鸢反悔似的,不待纪鸢回复,只急急道:“您瞧,抱夏姐姐到了年纪,马上便可出府了,春桃您定会留在公子跟前伺候着,只有我,闲人一个,您不带我,带谁?” 菱儿这一番话只将纪鸢逗笑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只笑眯眯的往菱儿脸蛋上狠捏了一把道:“就不带你。” 菱儿鼓着脸道:“哼,这可由不得姑娘,姑娘不带我,我便去求嬷嬷,求姨娘,求…求姑爷去,总之,姑娘休想甩了奴婢。” 菱儿一番话,冲刷了整日烦忧。 临睡前,纪鸢搂着暖呼呼的被子,想着,白日里,王家人回去时,只道,会立即挑选个吉祥日子请媒婆过来提亲下聘,快时年前,慢时来年开春之季。 希望一切顺利吧。 *** 却说第二日一早起来,整个世界被裹了一层白色,当真应下了那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二房正房。 这日天还方亮,王氏便由人伺候着起了,屋子里烧着热乎乎的地暖,王氏换了一身缕金大红洋锻窄袄儿,下着一身极为雅致的折枝腊梅洋绉裙,头上梳了一头亮油精致的鬓发,才刚洗漱完,便又往那罗汉床上坐下了,合上了眼,闭目养神,才刚起,面上似乎就有些怠倦。 丫鬟银川沏了盏滚烫热茶上来。 只见王氏闭着眼,忽而问起,“昨儿个夜里雪下得大不大?” 昨儿个夜里,王氏与胞妹小王氏彻夜畅谈,回屋时恰好天上飘起了雪花,一早,便听到屋子外头丫头们压低了声音在欢呼着。 银川将热茶送到了王氏手里,只笑着道:“大,今儿个一早起来,奴婢都惊着了,这几年难得一见的大雪,才一个晚上,就快到脚裸处了,这会儿还未停了,待一会儿雪停了,太太可去赏赏雪景,院子里当真是美极了。” 王氏淡淡颔首,片刻后,忽而睁开眼睛问道:“老爷昨夜歇在了玉笙院?” 银川缓缓道:“在尹姨娘那儿。” 王氏嗖地一下,抬眼看向银川。 银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着王氏的神色,顿了顿,犹豫一番,方道:“老爷晚膳是在玉笙院用的,都以为老爷会在玉笙院歇下了,可没成想,临了大半夜了,老爷忽然起身往那那洗垣院去了,听说去时洗垣院都落锁了,那会儿雪下得挺大的,也不知老爷如何忽而转变了注意,想来那柳氏怕是气得不轻。” 若是搁在以往,但凡那柳氏受气,王氏心里头便极为舒坦,可如今,听了这话,王氏面上却无半分喜色,只见她半眯着眼,用力的握紧了手里的茶杯,连杯身发烫,险些烫伤了指尖,都未曾发觉。 银川心下一紧。 过了良久,王氏心下缓和,却是忽而换了话题,改问道:“昨日王家来了人,是在跟尹氏商议她姨侄女儿纪鸢的婚事罢,亲事…议论得如何了,成了么?” 银川道:“应当是成了,昨儿个王家人走时,一脸喜色,后奴婢派人去那洗垣院打听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