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姜怕他过来,用箭比划着,偏笑驳道:“第一个说我舞姿美的,莫不是萧将军你吗?连从不近声色的你都肯为了我花凤仪频频破戒,又何况一个色欲昏心的皇帝,你且走着瞧好了。” 许是想起来草场夜宴上的那场篝火,她的面颊晕开羞愤,却怎样也拧着不肯与他和解,那白皙美胴在昏黄灯火下盈颤,藏不住妩媚,勾着人想要而不可得。萧孑的眼里掠过一丝隐匿的痛与恼,捡起松解的腰带,整肃衣袍:“记住你说的话,且等着,你要的我会让你看见。但你今夜伤了我的,他日我亦要你亲自抚慰回来!” 说完蓦地夺过芜姜手中的剑,掐着她的小嘴儿用力啃了一口,避过暗哨跃下了窗子。 唇上微微凉,有涩与痛蔓延。芜姜反应过来,气得一花瓶朝窗外掷去。 “噗——” 花瓶砸在雪地上发出闷响,暗影忽而从墙角闪出,见没有甚么风动,顷刻又藏了回去。 夜更深了。 第二日癸祝便着人来请芜姜,亲自携芜姜在皇城内外游逛。听说她在塞外这些年过得甚清苦,便存心让她看遍他的富丽与奢华,想用这些震慑住女儿家贪慕虚荣的心。 芜姜可不是妲安,心中不感兴致,反正每次都不落下。 妹殊自酒宴那天便对萧孑着了迷,次次都拉着他作陪。萧孑竟然也都去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前一后走着路,偶尔芜姜与他眼神对上,他满面都是冷鸷,像在暗慑。晓得他跟来就是为了监视自己,芜姜就偏不与他好脸色,偏和慕容煜走得近。 慕容煜早先的时候还甚得意,然而过不了多久,他引以为豪的黑乌鸦毛马车便在宫外被砸歪了,接着贵重无比的美袍又在盛京衣坊被洗褪了色,再接着,送去凤凰阁的珠宝首饰也被退了回来,说阁主因为某些不能为人道也的原因不肯兑换银票了。 晓得这梁都的地界,谁也拧不过他横走霸市的萧阎王,慕容煜心里把萧孑恨得要死要活,到底还是收敛了许多。有时芜姜故意去黏糊他,他回头睇一眼萧孑阴冷的隽容,最后也只得咬牙切齿地退避开几寸。 第四日便启程回白石。 慕容煜与癸祝商榷好交换的七座城,先带芜姜回去准备各项事宜。贾高和赵桧自请随后护棺北上,一路去到昌羊城,把芜姜的母妃火化安葬。 昌羊城乃是晋国覆灭后,芜姜表皇叔长孙鹄继位的新都。临近逖国边境,与白石城不过半日途程。那长孙鹄虽为人懦弱不堪、屈膝投靠了北逖,但终归还算有良心,后来把晋皇葬在昌羊的陵园内,又给燕姬留了座衣冠冢。 还缺一个领队的将军,就等着萧孑表态。 这些天光看三个俊男儿俏丫头眉来眼去的,癸祝心里不晓得多少火煎火燎,巴不得慕容煜赶快回去、萧孑快点死在半路,然后一口把美人儿吞吃下去。但试探了好几回,萧孑每次只是淡漠不表态,那萧老头又总用筹备婚事做搪塞,并不肯帮忙劝说半句,搅得人头疼。 车轮子轱辘轱辘驶出巍峨的京都城门,厚雪将远处皑皑天地覆盖。芜姜坐在新制的马车里,忽而听见身后城墙上传来弯弓的声音。她撩开帘子抬头看,看到萧孑着一袭银光闪闪的铠甲站在城楼上,正用弓箭瞄准她的小窗。 北风呼啸,将他赭色的披风飞扬,使他看上去越发的英姿勃发。凤眸深邃地凝着她,眼底习惯性地掩一抹郁光。她心里恼他不肯下套,正欲收回眼神,听慕容煜在身旁酸溜溜地提醒道:“这厮生性诡诈凉薄,你不给他留点念想,只怕他真就不肯出关了……你对他笑笑。” 萧狗。芜姜心里可不情愿,瞪了慕容煜一眼。然而也怕萧孑真的不去,只得对他别扭地努努嘴角。 十四少女,巧笑倩兮,眉目盼兮。那红红小嘴儿撅咬,似怨怼,又或是羞怒。 萧孑看见,果然面部表情稍缓,少顷收回弓箭,冲芜姜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芜姜扭回头,走到半程就听说他答应去送棺了,把个癸祝激动得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