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而看向队伍:“你昨儿晚上在门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随你走……给你做一辈子衣裳。” ? 弟兄们愣了一下,忽而看见队伍中阴着脸的昊焱,立时又纷纷取笑起来:“好啊,臭小子,平日里见你寡言独行,几时暗中偷了人姑娘的心!” “就是。我看这栖鹿谷改名叫‘鸳鸯谷’算了,真他妈遇一对成一对!” “跟着我不要嫌弃吃苦。”昊焱的脸红得像苹果,忽而把雅妹的包袱一拎,先行打马驶出百十里。 “欸——风飞兮旌旗扬,大角吹兮砺刀枪……”旷谷下荡开嘹亮的军歌,一行英姿飒爽的将士浩浩荡荡地奔赴下一个沙场。 风过尘扬,眨眼便又只剩下来一片空寂。 ☆、『第七七回』铁甲 “左,攻出!” “霍——” “后下设防!” “霍——霍——” 傍晚时分,练兵场上的军号令直冲云霄。青灰石砖雕砌的巍峨城墙下,放眼只见一片披坚执锐的士兵划着整齐的军姿,手中的盾与矛在夕阳下挥出一线笔直的流光,有如气吞山河般震撼。 向来听说代城是玉门边上最不好惹的强城,但因着城门口排查缜密,少有间隙能混进来探得底细。竟不知白鎏低调固守,几时竟已悄无声地囤聚起这些实力。 角楼上烈风簌簌,萧孑着一袭玄黑披风,手握胜邪宝剑,但见这一幕,不由道:“素闻白城主手下精锐骁勇拔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鎏立在一旁,是个中等偏瘦的隽儒男子,应已四十有五,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要轻上许多。闻言笑道:“呵呵,好马配好鞍,精兵配良将,方能叫‘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不瞒萧将军,白某这些年心心念念有朝一日能破梁,奈何一介书生,空有谋略却无将帅之材。如今既得遇将军,乃是上天赐予的造化。只是委屈将军,为不使身份泄露,暂时还不好打出萧家名号。” 年华朝朝暮暮去兮,一晃人生已近半百,小儿却不过垂髫。白鎏自十年前萧孑威震大漠起便开始观望,但见大梁日复一日强盛,复仇的雄心已渐渐杳渺了。前些日子经了颜麾狼谷抛子一事后,而今更是一心守着辛夫人与两个稚儿生活,再不愿平生出甚么变故。 囤下的三万精兵,他留下一万五千固守城池,其余的尽交与萧孑差遣,也算是借他之力为自己了却父辈的灭门之仇。 白鎏借兵虽是心有所图,但眼下萧孑一缺城池驻地,二缺精兵良将,既是双方目标一致,又何妨不受? 便作自谦一礼:“城主谬赞,世事难料,便是萧某也料想不到会有今时今日。”说着不自觉睇了眼几米外的芜姜。 “诶,汉军打战的花样儿可真不少,你看那是做什么用的?” “哪儿?……哦,那叫井阑,登高攻城用的,底下的大轮子是用来推着走。” “你连这都懂,可是萧将军告诉你的?” “他?他才不会。贯日里只晓得戏弄人,哪有好心同我说这些。” 芜姜正站在不远处的城墙边与雅妹说话,穿一抹浅樱色收腰小褂,下搭绯红布裙。腰间挂一把叫自己给她配的短剑,也学人雅妹有模有样地攥着。眼睛看着底下操练的兵马,就像在看江河湖海般壮阔,很郑重似的。 少女的私语声轻盈细碎,随在晚风中飘散开。他忽然觉得好笑,勾了勾唇。 赭青山立在白鎏身旁看,自然便看出那凤眸底下掩不住的爱意深浓。他是已听岳丈傅老伯说过芜姜与萧孑之间的纠葛,否则如何也料想不到,那传说中杀伐果决、手段狠辣的战神萧孑,竟还有这般柔情的一面。 双手抖袖,打了一拱道:“萧将军不必自谦。大漠十年,将军少年英杰,立下汗马功劳无数,大梁国君过河拆桥,早晚须得自食恶果。眼下虽则拿它无法,然久后将军势力渐雄,天下英豪必各个前来投靠,届时大梁灭国,指日可待矣。” 说着与白鎏相视爽朗一笑。 可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年那孝业帝死得冤枉,若知孤女后来给他觅得这样一个乘龙快婿,只怕也该瞑目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