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最稳妥。 可若阿追于班王而言是这样,身为上将军的雁逸便也是。但那刺客已潜进了雁逸的帐子,却“善心大发”地没要雁逸的命。 还有另一个疑点…… 此人的身形和雁逸太像了,在前帐看到他时,他与阿追都没有看出不妥来,所以阿追才会想都没想就进去了,他若不是无意中扫见中帐里坐着的那身影还在,也不会察觉端倪。 而班王是没有见过雁逸的,纵使有班国将领在兵戈相见时见过他,也不太可能将他的身形记得这样清楚。而且雁逸经了那次重伤昏迷,比从前消瘦了许多,这刺客却是和他现下的身形一样。 所以他目下可以知道的是,背后的那个人想要阿追的命,却不想动雁逸。多半是他们周围的人,至少是能与雁逸见面,如此才能照着雁逸的身形挑选刺客。 阿追的罪过的人…… 嬴焕吁了口气一时没什么头绪。他初时觉得是先前相信阿追导致军队连败的将领所为,细思之下又否了这想法——连败时他们都没有动手除掉她,今日刚在她的帮助下胜了一场,反倒要杀她了? 思量间已走到雁逸帐前,嬴焕在门口踌躇了会儿,还是揭帘进去了。 阿追听得动静从中帐出来查看,见是他,明显一滞。 然后她颔了颔首:“殿下。” “……上将军醒了吗?”他睇着她问。 阿追摇头,道医官说药下得猛,可能要天亮才能醒,又道:“那刺客是……” “班王想杀我。”嬴焕看看她的紧张,轻松笑道,“想杀我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个。” 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阿追垂眸静了一会儿:“还是多谢殿下。” 就算那刺客本就是为杀他的,也确确实实向她刺了两剑。她反应够快跑开了,但若他不拔剑来挡,有没有第三剑可说不好,她还有没有运气躲也说不好。 嬴焕“嗯”了一声,阿追抬眼看看他,见他不说话又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殿下还有别的事?” “我跟你一起等上将军醒。”他道。 “那我就先去睡了。”阿追立刻说。 她实在觉得这样的氛围持续得越久越尴尬,顿了顿,又问:“殿下另给我备的帐子在哪儿?” “……”一瞬间嬴焕脑海中翻江倒海。他想把她扣下,又觉得还是不惹她为好,该依言让人带她去。 他略作思忖道:“你这回出来,没带着云琅她们?” 阿追愣了一瞬便如实摇头,他又问:“那你的衣物之类……谁给你收拾?” “自己收便是了。”她蹙蹙眉头,“又不是什么难事。” “哦……”他笑了起来,“这刺客的事要先查清楚,明日便撤军,你若精神尚可,现在收拾了比较好。” 阿追:“……”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半天,从他脸上却寻不出什么隐情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