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地,发了个表情。 lin:[咖啡] 不出意料,那边也是相同的—— red fish:[愉快] 有多久了,没和人这么聊过,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孩子。 在这边大多是球友,没什么女性朋友,身边称得上最熟悉的也是吴魏。 那晚,他心情烦躁,冒着暴风雪也想去找个地方喝酒。 叫了吴魏,两人到red fish去。就在要进门前,他隔着玻璃窗看到这样一个女孩,黑发,黑眼,个子小小,围着围巾,在玻璃内打电话。玻璃上都是水汽,看不清眼睛的颜色,他忽然对一个陌生人有了点好奇心,猜测她是亚洲人?还是华人? 在心情最低谷,全城交通瘫痪,公司停工,学校停课的暴雪天里,在一家最常去的酒吧,遇到了一个陌生的,让人心动的,同一国籍,同一血统的女孩子。 真是暴雪里唯一的慰籍。 想认识她,一切从这个念头开始。 想把她安全送到旅店,继而有了这个想法。 明明是想去喝个通宵的,却和吴魏说有急事要走,让吴魏去问问那个弟弟,要不要“顺路”送他们…… 那几天,是他心情的最低谷。 有故友来纽约,他不想碰面,接连几日泡在酒吧和球房,定了回华盛顿的火车票,想尽快走,避开这些老朋友。 就在他去火车站的路途中,她发来好友申请。 在火车上,她再发来转账申请。 一直到今晚,顺理成章认识了真正的彼此,之后呢? 林亦扬,之后呢? 他问自己。 又有人进了洗衣房,打断他的沉思。 半夜三更的,洗衣服的人倒是不断。 林亦扬不想等了,他提着空纸袋上楼,扔给吴魏五个硬币,让他算好时间,下去烘干衣服,再给自己取上来。 他抱出一床棉被,倒在沙发上,和衣而眠。 再醒来,是清晨。 两姐妹在搬家,吴魏在床上翻了个身,蒙头继续睡,他也没起来告别,翻身朝里,接着补觉。外头从吵闹变得清净,到后来,是深眠听不到了,还是人家搬完了,他也不清楚。 十一点多,他被手机闹钟震醒。 坐起身,两手捂住脸,清醒了足足一分钟,听到外头又有笑声。 前天发烧刚退,昨天又赶火车回来,一整天到深夜都没停下过,睡前不觉疲累,现在,疲劳感全涌上来。他搓了搓脸,额头短发乱乱地,用手胡了两下,找到拖鞋,穿上。 运动外衣穿了一整夜,热,不舒服。 他脱掉外套,扔到床上,起身去,打开了卧室的门。 想找水喝。 世界在一刹那,全安静了。 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三男两女,很年轻,看上去大的十七八岁,有两个估计十三四岁的样子。厨房的吧台后,倚在冰箱旁的是吴魏,他对面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众人听到门被打开,齐齐看向那个房门口。 林亦扬在大冬天穿着白色短袖,黑运动长裤,刚睡醒的姿态,扶着门把手,倚着门边沿,短袖上还有睡出来的褶子。白皙脸上,那双黑眼睛最漂亮,可惜,满是困意,没完全睁开。 右脸还有枕头压出来的一道痕迹,很醒目,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疤。 他的视线不太聚焦。 先看到的是沙发上一排小朋友……眉头蹙起来。 吴魏那小子在搞什么?没钱花了,要收徒弟? 真人好高啊,小师叔。沙发上的男孩们想。 真人好帅啊,小师叔。沙发上的女孩们想。 这就是只在球社的几个长辈嘴里听说过的——老师的六师弟。 和他们的老师一样,十二岁拿下少年组冠军,十三岁开始在职业组征战,和老师一起,分别拿下了那年比赛的冠军和亚军。 在球社里,每个人提起他,都是不一样的称呼,小扬爷,顿挫,六哥,六叔,老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