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越来越大胆,编排到了秦家大小姐头上,还认为她该自尽。秦雨鸾自然没这么客气了,不止是编了歌谣,还每日给几个小钱让那些流浪的乞儿背熟了日日传唱。很快这位酸腐秀才成了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谁都能给他一口唾沫,就这么生生的被赶出了安县。 接二连三有人因为此事吃了亏,于是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报社察觉出了什么,不敢再登关于秦家大小姐的事情。要是惹怒了人家,以秦家的权势,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位大夫跟那个小报社的一位编导算是酒肉兄弟,一日对方喝醉了就听他提起来了。说到这位秦家大小姐虽说不动声色,可是该下起手来,也是毫不手软的。悄无声息的,就将这些胡言乱语的人整治的生不如死。 他也问过为何这么确定是秦家大小姐做的,而不是秦家帮她出头。 对方却是醉熏熏的对他摇摇头:“我们自然是有我们的渠道,要不是我们老板早早的去告了罪,恐怕……”接着话没说完就一头醉倒在桌面上,他怎么追问也听不到一言半语了。 如意向大夫问道:“我们小姐额头上的伤如何,以后会留疤吗?” 大夫摸了下短短的胡渣,恭敬回道:“虽然流了一些血,但是伤口并不深,要是好好养着,留的疤也会很浅,不细看也能遮掩过去。” 听了这话,秦雨鹃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说道:“那就劳烦大夫了,吉祥,送大夫出去。” 大夫作了个揖后就留了药方和要涂抹的药之后离开了,秦雨鹃却是呆坐在椅子上,任由如意为她擦去伤口边上已经有些干涸了的血迹。 她一下想着书房中秦父字字敲在她心头的话,一下想着白姨娘,觉得思绪如麻,干脆什么都不想了。 “如意,”好半响秦雨鹃才叫到。 “奴婢在,”如意忙放缓了动作道:“奴婢可是弄疼您了?” 秦雨鹃此时才感觉到痛处,伸手在伤口附近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斯了一声后才问道:“你从小跟着我,我也没有问过你进府之前家中是做什么的,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因为去叫大夫之前就已经说了是磕伤了脸的,因此大夫是带了几种药膏过来的,其中正好有用的上的,此时也不用特地去取了。 如意清洁好伤口后挑了一块,小心的给她抹上。听到此话沉默了好久才道:“奴婢进府的时候才六岁,家中做什么的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日子苦的很,吃的饭菜都是草叶根子,我爹先卖了大姐,后来又揭不开锅的时候才将我卖了。 只是奴婢比姐姐有福气,姐姐当初卖掉的时候已经十一岁了,当丫头也没人要了,最后卖给了一个屠户当童养媳,那屠户的年纪比我们的爹还要大两岁。不像奴婢,在秦府里一年四季能吃饱穿暖,年年还有两套新衣裳。” 秦雨鹃没想到自己的大丫头有这么一段过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半响才说道:“既然这样,你就没有想过回去看看吗?” 如意眼中有闪烁的泪光:“时间过了这样久,奴婢早就不知道家中在哪了?而且奴婢已经是秦家的丫头了。”因为宪宗早年立下的人权法,连着丫头买卖也是换了一种说法的,都是要签合同的,不认字的也要按个手印。虽说不能买断,但是签五十年的契约,已经跟卖身契差不多了,如意就是这样进来的。 “……如意,你怨你的父母吗?” 如意将药膏抹好之后收起来说道:“哪有做子女的怨恨父母的呢?而且奴婢父母虽说卖了我们姐妹,可是至少没有生下来就将我们溺死的。” 秦雨鹃道:“还有将家中女儿溺死的吗?” “奴婢失言。”如意慌道。 “……没事,你继续说,我也想听一听。” 如意犹豫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但凡是父母的,没有不想要儿子传宗接代的,不只是家中穷苦的,甚至偶尔能吃到荤腥的家中也不喜欢女儿,生了一个的养着,多了都要拿了枕头捂死或者扔到便桶里溺死。”她擦擦眼泪继续道:“所以奴婢并不怨恨爹娘,至少他们让奴婢活着了。” 秦雨鹃的声音沙哑的不行:“活着就好了吗?不是说外面有拯婴局吗,又何必溺死了?” “如今世道这样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