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奚娴:“……” 她就觉得嫡姐说话的语气很奇怪,只是说不出哪里奇怪。 奚娴又回味一下,觉得这语气就像是命人把剑回鞘一般,没有女孩子对簪发之物天然的期待和柔意。 可因着之前被警告过几次,奚娴心里不是没有忌惮,虽则心里暗骂嫡姐吃错药,还是沉默恭顺上前。 她伸手触及嫡姐指尖的玉簪,却扯不出来,嫡姐微冷的手指触碰到她的,凉得她心中微颤。 奚娴抽出玉簪,垂着眼眸为嫡姐簪上,双眼不经意间,却对上铜镜中嫡姐上挑的眼眸,锐利幽深,含着一点似笑非笑的嘲讽,似乎知道她心里在嘀咕甚么。 奚娴立即低下头道:“还需要为您做些甚么?” 嫡姐颔首,让青玉为奚娴布置桌案,让她坐在跟前抄佛经。 奚娴觉得不合适,又很不自在。 嫡姐道:“不情愿?” 奚娴道:“没有……” 奚娴动作慢,坐在那儿抄经文时,嫡姐便在另一头写文章。 隔着一道珠帘身形瘦高笔直,就连隐约的片影都有些难掩的清贵,仿佛天生便受了很苛刻的贵族教育,从骨子里区分出不同来。 奚娴就想,一样是奚家人,怎么就这般不同? 也是,嫡姐不是奚家血脉,当然不同。至于嫡姐在写什么,看甚么,奚娴从来不知道。 上辈子年纪尚小时,她偷偷瞥过两眼,却被奚衡捏着脖子,提溜回了原地,仰着头还不太懂事。 嫡姐的手劲儿很大,指腹间甚至有点微砺感,虽然整体修长,更像是握剑握弓的手,却不像是小姑娘家的。 奚娴自己的手却是软乎乎娇嫩温暖的,摸起来手感很舒服。 这般想着,奚娴便带出一点得意来。 这可是老天给饭吃,这么点大的姑娘,手糙得跟做了八辈子农活一般,难怪嫡姐这般阴郁难亲了,或许天生便有些自卑的。 奚娴一走神,墨汁便滴了一大滩,她睁大眼睛,便想要另寻一张纸重新写,却听嫡姐冷淡的嗓音传来:“走神?” 奚娴抿了唇,轻声道:“我错了。” 奚娴知错不改不是头一回了,横竖认错认得飞快,其实不往心里去,奚衡懒得管她,便由得她去。 磨磨蹭蹭抄了一上午,奚娴只写了一点,因为嫡姐不但会把她写的全都翻阅一遍,还会朱拿笔将写得潦草的字全都一一圈出来,潦草得多了便掀了眼皮嘲讽她心不诚,如此便又要重写。 奚娴即便上辈子当了很多年的宠妃,养尊处优到了极致,回忆起年少时的痛苦全是嫡姐那张嘲讽的脸。 到了下午,奚娴难得见她爹来了嫡姐这儿。 她爹奚正擎现任大理寺寺丞,再想往上晋一级便不那么容易,嫡姐的外家地位崇高,当年嫡姐的母亲也不过是个三房幺女,那时太子还不是太子,太子的生母也非是三房所出,故而便叫她爹捡了个便利。 她爹与嫡姐说了甚么,奚娴不知道,她一个人独自坐在外头抄经文,待奚正擎走出来后,才对奚娴捋了胡须含笑道:“娴娴,许家对你很满意,不出三日咱们便要正式定亲,你到时穿得喜气些,也叫你姨娘心里舒坦。” 他说着拍拍奚娴的肩膀,见她只是低眉顺眼的娇怯,便又叮嘱她日常养生,多去外头走走,才大步离开。 奚娴却拿着笔,看着爹爹的背影,却怔在原地不知说什么。 她一点也不想嫁给许二公子,先头为了嫁祸给奚娆废了好多功夫,却没有得逞,后头却想着许二公子死了又得让她当寡妇,但也没那么慌张。 可不知出了甚么差错,许二公子没事,反倒是订婚之期提前了。 眼见着便要订下亲事,奚娴才开始慌乱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