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九曲回廊。 接待的婢女还说,东边那处买了邹家尾巷里的院落,一道打通连成一片果园子,冬日开白梅腊梅,夏日便多有果香四溢,再往里头走便有一处小湖,深夏里挤满碧绿接天的荷叶,供姑娘夫人们撑船逶迤而过,弯腰嬉闹采莲蓬。 奚家的院子也是百年园林了,只是近年来不若肃国公府势头好,便多了几分颓意,主人并没有使银子修葺的意思,稍偏僻的地方,就连凉亭朱漆皆斑驳脱落了也没有人管。 只能说看得过眼,便罢了。 奚娴听罢,便多了几分向往,她重生过一回,长了这么些年,也没过过这般惬意舒适的闺秀生活。 她转念一想,这回重生了,即便没有这样的条件,至少不必再入宫里,便由心底发出丝丝的满足和喜悦。 肃国公府老太太姓李,乃是江南人,家族虽比不得周氏在学子文人中的名望,却胜在出过两任内阁大臣,近年来更是权势显赫,颇有几分跻身一流世家的意味。 两个老太太相见具是流泪,却也笑呵呵的握着彼此的手,一道点着头坐下,说起江南此时该是何样景致,具是叹惋着抹眼泪。 多年不见,彼此生疏,说上几句话,用了一盏茶,便复似从前模样。 这时奚娴也上前拜了贺李氏,那老太太仔细打量她,她便任由打量,贺李氏便觉面前的小姑娘眉目端庄娇柔,肌肤晶莹似雪,眼眸贞静娴婉,没有丁点小家子气,通身气度不比她那个孙女儿差,又想起多年的手帕交,心中微动,有意叫两家闺秀走近些。 贺李氏老夫人便笑道:“这姑娘长得俊俏。” 奚娴笑着点头,只看着老太太,才转眼糯糯唤了一声“老夫人”。 却听奚老太太道:“这孩子出生便体弱些,我不舍得带她出来受累,倒今日是老姐姐寿宴,她也好自在些,便带她出来见见场面。” 贺李氏便又使了婢女道:“把三姑娘唤来,一并再拿些小姑娘家爱用的糕点吃食。” 奚娴听到三姑娘,乌黑的眼仁便亮了亮,乖巧坐在一边去,倒是叫贺李氏唇边发笑,也不晓得奚家怎么养的闺女,这幅乖巧可怜的模样十足十惹人怜爱,听见有同龄人来,眼睛竟都会发亮。 贺李氏老太太在后宅中见过许多年少老成的女孩,现下见了奚娴,如此玉雪可爱又乖巧,倒是有几分喜欢。 很快贺三姑娘便来了。 贺瑾容与太子殿下同龄,几乎只比太子小几月有余,却比奚娴要大好一些。 如此年纪的少女已然及笄,胸前鼓的柔软,腰细得像是春日的柳条,一身深紫掐银纹的齐胸襦裙,脖颈边垂落几缕编好的秀发,美眸略上挑,唇瓣饱满水红,端庄一抿,便显出三分大家气度。 与她相比,奚娴更像是枝头的细雪,晶莹洁白,发丝细软乌黑,如云堆积,更显得皮肤似冰雪,身量娇柔纤细,更像是个不知事的娇娇女,见了贺三姑娘来,她便偏头抿嘴笑起来。 她上辈子和崇妃没甚么交集,井水不犯河水罢了,她进宫的时候皇帝的儿女都有好些,崇妃的皇子和公主也不足惹她注意,倒是有些眼馋羡慕崇妃肉感的身材,还有眼角眉梢的媚意,听闻生养过的女人才会这么有韵味。 可是她一辈子都没能长成那样,到病逝前却愈发纤瘦娇弱,比在闺中时还似一只奶猫。 两位老夫人还要叙话,便叫贺三姑娘带了奚娴一道游园,因着她是贺家最得宠的姑娘,不比旁的人家众星拱月,贺三姑娘自小交际应酬的机会便多些,比起没得露脸的几个姐妹,通身更多了贤惠大气的味道。 奚娴便趁机与贺三姑娘套近乎。 她在宫里呆久了,读的书也多些,虽然都是漫无目的的读,也没有喜好,听闻的事体也广博,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偏着头不经意便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天真,却硬是装作小大人,叫贺三姑娘忍俊不禁。 这个奚六姑娘倒是有几分意思,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甚至不是奚家的嫡女,谈吐各类、举止细节却极具涵养,是个有趣的人。 贺瑾容自打懂事起,便知自己会入宫,运道好些便是天潢贵胄的正妻,运道差一些,也是个侧妃,名利要争,儿女要生养,必须成为一个合格尊贵的女人,才能吸引到足够优秀的男人。 她身边交际的贵女,无论是甚么心性,大多有类似的目标,不同的只是家族利益考量,相似的却是对至高权利的渴望。 她们从小便背过家族谱系,甚至各类珍宝具是如数家珍,宫里阴暗的秽事,大家族的辛秘,能知道的都要晓得,如此一双眼睛盛着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旧事和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