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娴又问了秋枫。 秋枫却一脸茫然的垂下头,走近了瞧,却摇头道:“奴婢也不晓得,昨儿个夜里有些暗了,并未察觉。” 奚娴只能去嫡姐院里,可是嫡姐一点儿也不赏脸。 奚娴只好逮住青玉,暂且先问道:“青玉姐姐,那扇子的事体,长姊可是恼我了?” 奚娴无措难安的时候像只小鹿,青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曾,主子不会恼姑娘的。” 奚娴有些失落彷徨,轻声问道:“那、那为何把那套扇子拿了归来?” 青玉恭敬道:“主子说了,您想要拿扇子送人,就得说清爽。” 另一句话饱含深意,青玉一字一顿敲打在奚娴耳边:“可若是姑娘骗人,便只得用这样的手段矫正您,让您往后再不敢说瞎话。” 奚娴一时既气又害臊,圆润小巧的耳垂红得似滴血,拉着青玉央求道:“是我错了,让我见见长姊罢,我亲向她赔罪去……” 青玉摇了头,缓和道:“主子没有空闲,姑娘。” 奚娴不敢再说,最后把那册书交给青玉,试探着道:“麻烦青玉姐姐交给长姊。” 青玉看见那册书,便微微一笑道:“六姑娘,劳烦您了。” 奚娴睁大眼睛,忽然便眸中带了泪意:“青玉姐姐,求您,带我去见一见姐姐罢,我有很重要的事体要与她讲。” 青玉却摇了摇头,摊开手道:“六姑娘,实在不成。” 奚娴见在青玉这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放弃了。再纠缠下去,她都成什么人了,倒是白白惹得嫡姐不高兴。 奚娴一回院子,便收到了姨娘寄来的信,说他们一切过得都很好,又提起了江南的风土人情,还道自己一开始过不惯,发了寒热症,后头用了药便大安了。 知晓姨娘身子好,其余的奚娴俱不曾看下去,翻完以后又倒在榻上合眸,心里满满俱是嫡姐。 如若嫡姐是重生的,那么她之前所作所为,都成了很可笑的事,竟然妄图威胁奚衡,企图欺骗她得到怜惜。 但这都不重要了。 若嫡姐是重生的,奚娴便觉自己不再会是把秘密埋藏心底的怪物,甚至有可能,不必再一个人于黑暗中独行。 原先不觉得,只是现在想来,却觉得那样令人欢喜。 人总是想要有个伴的。 嫡姐没有责怪她,若真是重活一辈子,那便是待她的怜惜愧疚更多些,故而才这么温和,这么帮着她。 奚娴上辈子没有被谁好生对待过,故而这辈子嫡姐能够这样,已经能叫她忽略许多细节,心中存留对方最美好的一面。 她早就已经不怪姐姐了,只还是很怕她,现在却想要迫不及待见到嫡姐。 到了夜里,夜风呼呼地扑打着窗棱,奚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趿着绣鞋下了地,却看见有个人站在外头,一身素白的衣裳,勾勒出纤细劲瘦的腰肢,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以玉簪固定成髻,清冷孤傲融入夜色中,只余一个高挑优雅的背影。 那是她的嫡姐奚衡。 奚娴的眼泪一下便流了下来,一双杏眼红通通的,咬着唇说不出话来,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脚踝露在外头,远远瞧去个子极为娇小孱弱。 奚娴低了头,迎着风拢紧衣袖,缓声道:“姐姐,您怎么来这儿瞧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