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不算是真正守着妇道和礼教的妇人,所以这些对于她而言不算惊世骇俗,只是有些事,却是她不能违抗的。 秦氏生平第一次,对奚娴说了重话。 她慢慢起身,就像个真正苛刻的贵妇人,看着自己年幼的女儿冷漠道:“你不明白,娴娴,只有当个女人,你才会有幸福可言。独身一人的话,等到姨娘这个年纪,你才懂得什么是孤寂痛苦。” “而那个时候,你爱的人成家立业,与旁人在一起了,你的姐妹们都相继嫁人,你的爹娘不复存在,你在世上什么都没有了。” “姨娘了解你,你是个吃不起苦头的姑娘,所以你到底要任性到甚么程度,才肯回头?” 奚娴嘤嘤地小声啜泣起来,软和得叫人舍不得责备。 “可是,姐姐都会帮我的,她是我的姐姐,怎么会抛下我不管?” 秦氏被她气得无言以对。 不管她说什么,奚娴的回答永远都是“姐姐会帮我的”,“姐姐很疼我”,“姐姐是不会反悔的”。 她对于嫡姐奚衡,实在有种痴迷般的信任,似乎旁人永远无法理解奚娴这样孩童一般的执拗到底出自于哪里,像是小孩的图画一般色彩斑斓又晦涩。 可那个孩子还能认真地与你指出这是一朵小花,那是一条消息,小溪里流淌着各色糖果。 那孩子相信自己画出了真实。 秦氏被自己养的女儿气到脑壳疼。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束手无策,奚娴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即便是毫无道理的事情,她也能一头栽进去,与她分析利弊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娴娴永远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你,似乎在认真被教育,但低头便能专注地玩袖子。 似乎,除了嫡姐亲自与她讲道理,奚娴甚么都听不进去。 秦氏不由深深感慨,姑娘家总是懂得谁才是最肯宠溺她的,小鼻子灵巧而聪颖,一闻就能闻见无底线纵容的味道,所以甚么也不怕,根本就不是几句说教能扭回来的。 娴娴的思想很有问题,她实在太任性了些,即便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是能理直气壮说出口的。 秦氏想了想,只得立即哄骗道:“你嫡姐很快便要入宫当太子妃,娴娴,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奚娴惊讶地瞪大眼睛,眼泪又滴答开始往下掉。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您……您说,姐姐、姐姐要嫁给谁?” 秦氏道:“太子,他毕竟是大小姐的表哥,她嫁给太子殿下的话,是很合理的。” 奚娴觉得自己完全不能接受这种事情。 她崩溃地摇头,忍不住哇哇大哭,泪如泉涌沾湿了她的睫毛:“不可能的!您骗我的,姐姐不可能离开我,不可能嫁给那个什么太子!他怎么这样啊,他是混蛋吗,怎么见个女人都要娶,我真是想打他一巴掌……” 秦氏:“…………” 她没想到奚娴的反应这么大,更没想到,奚娴的重点竟然只是想要打太子一个巴掌。 但秦氏至少看出来,奚娴很抗拒奚衡离开她,甚至潜意识里认为,嫡姐是永远不会抛下她的,这可不怎么好。 秦氏闭上眼,恳切道:“娴娴,所以你明白了,你姐姐去了宫里,你再要她接济保护,只能成为一个累赘,不若听娘亲的话,好生等着嫁人不好吗?凭着我们家的能耐,至少能许你一个老实有前途的丈夫。” 奚娴哭得闭过气去,颤抖哽咽道:“不要姐姐嫁人。不要。不要——” 秦氏脑壳疼,高声呵斥道:“现在不嫁,以后也要嫁。” “你认为你姐姐会为了你当个没人要的老姑娘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