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奚娴的至宝。 她记得自己上辈子就很想要一个孩子的。 奚娴又莫名觉得,如果他是个女孩会更好。 只是这样的话到底不方便说出口,况且身为女子的不便和痛苦,实在显而易见。 嫡姐抱孩子的姿势十分娴熟,除了不会哄孩子,就连换尿布这样的事都做的很好。 其实这些事完全不需要奚衡来做的,她是这样矜贵高傲,大多数时候奚娴只要看着嫡姐,便能想象出她平日里是怎样品茶舞剑,亦或是慢条斯理下达命令。 奚娴绑着红头巾,有些疲惫地靠在床头,默默瞧着嫡姐把孩子抱在树影疏密的窗前,留给她一个平淡的背影。 那长发盘成雍容的高髻,上头佩戴着简雅的玉饰,露出一段优雅笔直的脖颈,嫡姐就像个天生的上位者。 无论身处何地,身为何人,让她觉得望尘莫及。 奚娴笑了笑,对嫡姐道:“姐姐,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嫡姐回过身,瞧见奚娴散乱着黑发,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无辜地瞧着她,唇角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 嫡姐将孩子交予旁人,小宝宝却看着奚娴啊啊叫,奶声奶气的。 奚娴亲了一口孩子,仍旧把她交给了乳母。 待人都走了,她才缓缓道:“姐姐,我从未见你穿过粉色的裙子,你是不是很讨厌粉色?” 嫡姐掀起眼皮看着她,才慢慢道:“不讨厌。” 奚娴想了想,才干脆道:“那日我分娩时,似乎看见一个与你很像的粉裙女人。她是谁?” 奚娴说的是“与你很像”,那代表她十分肯定,那个女人一定不是嫡姐。 嫡姐微笑一下,直勾勾温柔凝视她道:“你想知道么?想知道的话,我甚么都能告诉你。” 奚娴顿了顿,忽然很想退却,红着脸轻轻嗫嚅道:“……算了。” 她觉得没必要问询这个答案,那个女人是谁,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个疯子而已。 她只需要知道,她的嫡姐只有一个,那就足够了。 奚娴的回答不出所料,嫡姐的心里甚至没什么意外。 如果奚娴不是像这样,一遇事体便退缩害羞,宁可把自己的脑袋掩埋起来,也不肯面对真相,那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奚娴思索一下,又小声祈求道:“如果您看见她,请不要责罚她。” 嫡姐没想到她会这么好心,饶有兴味地勾起唇线。 奚娴才道:“我也不知为甚,但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又有一些愧疚。 仿佛她对那个女人,曾经做过十分恶毒过分的事。 只是奚娴完全没有印象了,也不知是强迫自己忘了,还是怎么的。 嫡姐一颔首,对床头的少妇嘱咐道:“那就不要多想,你身子柔弱,坐月子时切忌多思多虑,安心温养。” 奚衡这些日子,面对奚娴时总是这样,温和尔雅,却透着散漫的冷淡。 她忍不住拉长了声线,问嫡姐:“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嫡姐叹息一声,平和道:“你觉得呢?娴娴。” 奚娴生了孩子,绑着头巾时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她只是眨巴着眼睛,弱声撒娇道:“我、我怎么知道啊。” 嫡姐面无表情回过身去,淡淡道:“那就不知罢。” 奚娴赶紧软声命令道:“你回来!” 她抓紧了被褥,手心有点出汗,却成功地使嫡姐转过身来。 奚娴赶紧撒娇道:“你是我的了,是不是,奚衡?” 她的杏眼像是眸中小动物的眼睛,懵懂的,带着温纯的期待,眼底盛着小星星。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