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孩子能不能活着,她就管不着了。 奚娴这样想着,看着陆宗珩从殿外赶来时紧促的眉目,多少唇边有些发笑。 她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苍白的眉目上嵌着一对漆黑的眼睛,像是黑曜石一样漂亮,但却恶毒到令人发指,在他面前更是不加掩饰。 男人的耐性很好,但面对娇妻流产的征兆,似乎再好的内涵和耐性都有用完的一天。 奚娴看着他紧绷的面容,忍不住双手弯曲着背在脑后,偏头笑嘻嘻道:“您是不是生气了?都怪臣妾,怎么就不长记性,吹了冷风回来……” 她的语气忽然顿住,因为男人的神情实在太过阴郁幽暗,让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奚娴没有对孩子做些甚么。 身体是真的不好,加上思虑过多的缘故,刚怀上便有过流产的征兆,如今有这样的结局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罢。 可是她从来都不喜欢在自己真正脆弱的时候,摆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反倒是觉得身体上的疼痛,和骨肉分离的感受,能令她身心异样的愉悦起来,特别是看到男人阴郁冷淡的面容,更像是喝了仙汤异样熨帖。 他愈是冷漠内敛,奚娴便愈是高兴。 奚娴得意洋洋的摇着尾巴,似乎思考了一下,才提醒他道:“嗯,这段日子多少有些无聊,如果有家人作陪的话,或许我心情也会好许多嘛。” 男人看着她,微笑道:“哪位家人?这样有福气,遭了娴娴的惦念,也不知是否睡得好觉。” 奚娴道:“我想见我姨娘。” 她说起这话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可怜巴巴的,眼里滴溜溜含着泪水。 男人慢慢审视她,才微笑道:“不行。” 奚娴对她母亲做的那些事情,即便有原因,却也并不能让他掉以轻心。在她记忆未曾恢复的时候,他用秦氏试探过奚娴,才能得出叫人安心的答案。 自然,当她的记忆回复时,也就是母女再不能见面的时候。 重生后,又恢复记忆的娴娴,或许比从前“善良”,也手软了一些,但邪恶阴暗的本质从来没有被净化过。 男人看着奚娴好奇又灵活的眼睛,还有她毫无愧疚和伤心的眼眉,不得不承认,他两辈子加起来,为了教育她而所做的事,都显得那么无用而苍白。 很早以前就有人告诉过他。 奚娴这样的“病”,天性如此,天生如此,并不轻易能够改变,甚至能算作是生理上的某种缺陷。 如果她的某部分残缺了,那注定是补不全的,所以他不会再做那些徒劳无用的事了。 与奚娴预料的完全不同,因为男人甚至并没有对她说很重的话,只是轻描淡写的给她掖了掖被角,挑眉警告道:“无论你想做什么,假如孩子没了,就再也没有机会。” 奚娴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奇道:“真的呀?” 他有些啼笑皆非,慢慢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想与奚娴多话。 她有时表现的很单纯,毫无善恶观的单纯。 她要折磨一个人,也并不是因为厌恶或是憎恨,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趣,好玩,所以才会做那样的事罢了。 隔日清晨,贺太后那头就出事了。 听闻进去的宫人,几乎是屁滚尿流,爬着出来了,一身淡紫的宫裙都脏得不像样了。 奚娴听春草与她唏嘘道:“贺太后的脑袋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