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翠跟随云溪多年,在这些事情上一点就通:“王爷是想给公主一个下马威?” “孺子可教也!” 云溪顺手折下树上两枝鲜艳的红梅,并着凌翠刚刚新摘的迎春花,一起插进花瓶中,心念微动,突然问凌翠:“咱们带来的喜酒还有吗?” “好像还有十几坛,”凌翠难得没跟得上云溪思路,不禁疑惑道,“公主是想?” 云溪唇角微勾,打开胭脂盒,蔻丹挑出一抹嫣红开始往脸上涂抹:“难为王爷谋划许久,好容易才下定决心当众折辱于我。我若扭扭捏捏地不肯去,或是阳奉阴违,岂不有违‘贤妻’二字?” 闻言,凌翠眼睛倏地一亮…… 赴宴 几个时辰后日头渐渐沉落,西边的天空一片云蒸霞蔚,放眼望去全是漫天的金色云霞,瞧起来煞是好看。 东花厅内宾客云集,纷纷都在交头接耳,猜测待会儿是大皇子压住了丑王妃的风头,还是丑王妃盖过了大皇子,成为全场焦点。 嘈杂的人声中,隐约可闻几个数字。 “我押一百两!” “我押三百两!” 元焘走到门口,不用看就知道这些纨绔子弟们整日里都在想什么。他不动声色地召来宗庵,压低声音吩咐道:“你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私设了赌局?若是设了,在本王身上押一千两!” 然后等宗庵下好了注,方才轻咳了两声,踱步进去。 云溪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换上凌翠花了几个时辰特地赶制出来的一条红花长裙,翩翩然来迟。 她这条红裙,红底之上绣着各色牡丹花,乃是如今民间最流行的被面花色。 以至于十多个绿袍府服的侍从一看见她,各个表情复杂。 云溪唇角微勾,提着一壶酒,踱步进入。 一时间,充斥整个东花厅的喧哗声,登时停顿。 有人斟了一半的酒,酒壶停在半空,酒水哗啦啦往下倒,已经从杯中溢出都不知道。 有人刚刚夹起一片又肥又大的五花肉,正要往口中递,一看见云溪,五花肉又从两根筷子中掉了下去…… 云溪看见惊掉了一地的下巴颏,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颇有些自责:莫非刚刚往脸上涂的粉有些多? 元焘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顿了顿,突然有些后悔下了那一千两的注。 而云溪早就瞧见了他。 她素手轻抬,理一理鬓边那朵才摘的红梅,然后扭着腰肢,眉眼含笑地盈盈朝元焘走去。 那一步一婀娜的姿态,真可谓是风情万千! 元焘满头黑线,扫视了一圈堂下乌合之众,见他们都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登时面色微沉,突然觉得自己才是被诓的那一个:这丑妻再丑,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她丢了脸,难道他脸上就有光? 他不禁恨得咬牙切齿,暗暗在人群中搜寻:谁是最开始出主意让他整她的那一个来着? 元焘内心五味陈杂,仰脖灌下一杯酒,心情比方才还要结郁。 云溪在他面前停下,满脸堆笑,声音柔媚道:“难得贵客临门,可巧妾身那里还有不少前楚皇宫特酿酃酒,还望王爷品尝。” 元焘心里有些疲惫,但想了想刚刚押注的一千两银子,硬着头皮道:“本王有些不胜酒力,你且帮本王挡挡酒!” 云溪眸光微闪:原来是想灌醉了羞辱于她? 她勾唇一笑,举起适才元焘喝过的一只酒杯,众目睽睽下主动坐到元焘腿上,冲他抛去第二记此生难忘的媚眼:“此杯唇齿留香,尽是王爷味道,可否赐于妾身?”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