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的那个奴隶呢?” 似乎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说出了这句话后,奥德罗塞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身体瞬间崩的很紧,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 训练室中的气氛猛然冷凝,奥德罗塞身上的气势在一瞬间毫不收敛的全部发散了出来,那是一种如同冷冽刀锋般的味道,让人从脊背开始冒出无法抵抗的寒意,即使是站在这个帝国顶端阶层的皇帝,在猛一感觉到这种威势的时候,也忍不住心底一跳,生出了一些敌意来。 “别紧张,”控制着自己想要对着乱放气势的儿子回报以示威的冲动,皇帝有些尴尬,意识到也许是他之前的态度让奥德罗塞对他有些防备,费力地解释着:“我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是想和那个孩子见一面,听说他是黑头发?” 他已经对那天自己挑衅式的发言感到后悔了,并且已经打算尽力推进废除奴隶制度的工作,就算不能彻底废除看,至少也要费除掉“奴隶不能和贵族通婚”这一条律法,尽量让奥德罗塞在继位之前能和他心爱的人顺利结婚。 ——这大概也是他唯一能给奥德罗塞的补偿了。 他的儿子如今已经长成了比他还要强大和可靠的存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政治方面,给他一些微小的帮助。 然而听到他的解释,奥德罗塞却没有丝毫放松,甚至嘴角抿的更深了一些,训练室中的气氛也没有丝毫缓和。 他的大儿子垂着眼,过了很久才将视线对上他的:“……抱歉,我不能带您去见他。” 看着奥德罗塞那双似乎含着藏的极深的伤痛和绝望的眼眸,皇帝忽然打了个冷颤。 他对这个眼神非常熟悉。 ……在瑟菲去世后的那段时间里,他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就是这种眼神,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僵硬的沉默了半晌,皇帝才缓缓地问出来:“那个奴隶在哪?你回首都星的时候……没有把他带回来吗?” “没有。”奥德罗塞停顿半晌,他的金发散漫地垂落在颊边,将他衬得似乎瘦削了一点儿,表情有些异样的空洞,说:“父亲,我弄丢他了。” …… 从大儿子的府邸中回来后,皇帝就一直有些恍惚。 干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甚至在喝水的时候都能将水撒到自己身上去。 “陛下,您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叫医生吗?”在皇帝第六次走神出错的时候,皇宫的管家忧心忡忡地问道。 “没事。”皇帝摇摇头,他将个人终端的屏幕关上,放弃了在这种糟糕的状况下继续办公。 仰身将脊背靠在椅背上,皇帝垂着头静静地思考一会儿,才抬起头用略显浑浊的眼眸注视着跟随了自己多年的管家:“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父亲?” 管家欠了欠身,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微笑着说:“陛下,人的一生,都是在不断成长的。” 皇帝也笑了笑,不过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对于奥德罗塞的过去与未来,他都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如果不是奥德罗塞不信任他和这个父亲,甚至加倍地防备着他,也不会冒险把那个奴隶带去边关,那个奴隶……也不会因此再也没能回来。 而一切的源头,追根究底还是他没有给自己的孩子足够的可依靠感。 是他的错。 他的前半生戛然终止于妻子的离世,却又在后半生开始的时候,因为自己的任性,导致了儿子失去了他人生中可能是最宝贵的一样东西。 …… 所有更加细致的检查项目都进行完毕后,奥德罗塞终于被宣布了完全健康和正常,可以放心活动了。 他扣上衣领上的最后一颗纽扣,想要从研究院离开,但是突然出现的阿维德拦住了他。 “哥哥。”阿维德神神秘秘的地扯扯他袖子,“和你商量一件事。” “嗯?”奥德罗塞发出疑问的声音。 阿维德说:“跟我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