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颐倒不至于为了个杯子和你争吵起来……茶叶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用了我的贵荼?”刘盼半开玩笑地道,却并不真的这样认为。那些贵荼还是他那位做吴川王的远方堂兄送给他的,一两茶叶就够一家人一年的生活了,刘徐氏又不是不清楚家里的情形,怎么会舍得用? 然而出乎他意料地,刘徐氏僵住了。她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出一句:“……我就用了,又怎的?难不成你连点茶叶也不舍得?” 刘盼目瞪口呆,声音也骤然大了起来:“你用了贵荼?你用贵荼招待你阿弟!?” “怎么,你还不舍得了?”话既然说开了,刘徐氏也干脆起来,不满地道:“我阿弟,好歹也是一亭长,难道还配不上你的茶叶?” 刘盼有些头晕,抚额道:“这是贵荼!这可是贵荼!一两茶叶五两银!你竟然,你竟然煮给你阿弟吃?” “你那好女儿还敢让我偿钱呢!我是你妻子,是这家里的女主人,难道连点茶叶也用不得?”刘徐氏看见他生气,话音也软了几分,“我只是看你那里收着包茶叶,想着必定是好的,就拿来给我阿弟泡了泡……谁知是贵荼呢?如果知道,我是断不会这么做的……” 刘盼再生气又能怎么样?茶也泡过了,银子也是真没了,女儿敢让刘徐氏拿银子出来,他可不敢败坏自己唯一剩下的好名声。所以气过之后,他也就不再说话,只是坐在桌边出神。 刘徐氏说了一阵后,看他已不再生气,便提起了别的话题:“……说到这个,今天我阿弟来找我,倒是为了他的亲事……我想着大娘也是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了,郎君心里,是个什么意思?” ☆、第三章 刘徐氏当然不是无端地提起这个话题的。事实上在把刘颐嫁出去的这件事上,她已经蓄谋已久了。 刘家在万县下辖的南乡居住,这里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十分富饶,民风也尚算淳朴。而在这样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刘颐曾经做过的某些行径就显得十分恶劣了,她的名声自然也不怎么好听。 刘徐氏在出嫁之前就听说过刘颐的名头,自然感觉有些忌惮。按说徐家家境要比刘家好得多,然而刘徐氏生|母却是妾室,虽然因为主母无子十分受chong,但是要想让女儿做像县丞那样地位的人的正妻,却是实实在在地高攀了。 刘家人口简单,上无婆婆、下无小姑,原配虽然留下一个掌家的长女,女儿却毕竟是要嫁人的;至于那个儿子,等刘徐氏有了身子,想除掉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刘颐虽然有些棘手,但是一来她快到了出嫁的年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然就管不到娘家的事了;二来她名声这样差,想嫁个好人家也一定要和继母处好关系。刘徐氏想拿捏她,还不是容易得很?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就有些不如人意了。刘徐氏进门第一天,不过是让刘颐敬个茶,说两句话,刘颐就敢把茶杯摔她脸上,糊花了她的妆容;刘徐氏进门一个月,只不过是提了提要掌家权,就被刘颐好一顿明嘲暗讽,非要她下地干活、上机织布不可;刘徐氏进门一年多,就连吃个鱼、买只鸡,也得经过这位“女儿”的同意,这让她哪里受得了? 正面和刘颐对上是不行的,这一点刘徐氏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要想真正摆脱这位继女,最好的办法还是把她给嫁出去。之前每次提这件事,刘盼都以刘颐年龄还小为由给推过去,现在眼看着她就要及笄了,刘徐氏终于按捺不住了。 刘盼皱了皱眉,道:“阿颐年纪还小。” “立夏时节就要及笄了,距今也不过两三个月而已,哪里是还小?”刘徐氏mo不准刘盼的意思,佯怒道:“郎君莫不是信不过我……虽说我和大娘子相处并不和睦,但是做母亲的,哪儿有不为女儿打算的?大娘子若能嫁的好,对娘家也是一份助力,将来有了她阿弟,有了事情也好找依靠。” 刘盼笑了起来,握|住妻子肩膀:“这才几时,你便开始为儿子考虑了。娘子何时为我刘家添丁才好?” 刘徐氏面上羞得如二八少女,心里却已把刘盼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他镇日在外厮混、又说什么要保重身体,鲜少与她行|房,何至于到现在都没个孕信?然而这话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她便委婉地道:“我也想着要给大娘子、大郎他们添个弟|弟,可是事在人为……” 刘盼笑而不语,也不说什么话。刘徐氏追问道:“我前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