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还很傻很天真的我对张跃新感激涕零,那一刻,我甚至觉得,爹爹果然没有说错,他真真是个明辨是非、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孰料,就在当天夜里,几名捕快忽然出现,二话不说将我捉进了天牢,绑上了刑架。 昏暗的烛光下,张跃新缓缓走出来,面庞阴鸷而扭曲,冷笑道:“小丫头不知死活,竟敢状告皇后娘娘!说,究竟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来,我爹真的是被人冤枉的,我要为他伸冤!张世伯,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为何将我捉来这里!” “帮你?”他冷哼一声,似有几分嘲讽道:“中秋宴上,你爹借醉调~戏昭嫔,欲行奸~淫之事,岂料被皇后娘娘发现,喊来侍卫将他捉拿。文武百官都在场,本官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手里还握着昭嫔的肚~兜,这还能错的了吗!之后,昭嫔无法忍受屈辱,服毒自尽,这更是人尽皆知的事!戚正坤这个小人根本不配当刑部尚书,还说什么民之青天,一个个的都瞎了眼!这次是他自寻死路,胆敢肖想皇上的女人,受腐刑完全是罪有应得!”他双目赤红,眼底隐约闪烁着嫉恨而怨毒的光。 直到此刻,我方才明白过来,他先前表现出的种种关心,不过是为了稳住我而使的手段。他嫉妒爹爹官阶超越他,心生怨恨,想要借机公报私仇。 我怒道:“你胡说,我爹没有调戏昭嫔,更不可能想要染指她!我爹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我娘!是皇后娘娘想要除掉他,所以才设下了这个套,我要见皇上!带我去见皇上!” “呸,你当本官三岁小孩吗!皇后娘娘贵为国母,为何要陷害你爹!你说,是谁派你来的,否则莫怪本官大刑伺候!” “那是因为……”我咬紧下唇,死死盯着张跃新。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说,既然连张跃新都不可靠,那么在见到皇上之前,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说:“总之我有证据,见到皇上之后,我自有交代。” “证据?”张跃新神色微微变了变,眼底闪过一道机锋,问道:“证据在哪儿?” “证据被我藏在了安全的地方,若你不带我见皇上,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亏我爹还把你当成兄弟,没想到你是这种阴险毒辣的小人,我呸!” “看不出你这小丫头片子嘴还挺臭!”张跃新咬牙切齿地笑道:“打死你?本官当然不会打死你,但是本官会让你生不如死……来人,上夹板!” 夹板夹上手指的一瞬间,仿佛有人用刀将我的手指齐根砍断,痛得我几欲窒息。额间迅速沁出大颗的冷汗,不多时,便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可我这人天生倔脾气,不愿让他得逞,遂咬牙用尽全力忍耐,却仍是不低疼痛的侵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啊!!!” 不多久,我彻底昏死了过去。 *** 寒冬。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天三夜,北风咆哮,万物凋零。触目所及,尽是一片苍茫而凄惨的白。 京城天牢。 狭长的甬道阴暗而潮湿,一眼望不到尽头。空气中满是腐朽发霉的气味,催人欲吐。寒风从敞开的小窗中灌进来,几名囚犯瑟缩在角落里发抖。 我被狱卒从牢房中拖了出来,神智有些模糊,视线也变得不太清楚。我被关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连续多日的严刑拷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甚至连肋骨断了几处都已不自知。 剧烈的疼痛继续在我的身上肆意蔓延,席卷过我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肌肤,连动一动手指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我的感官好像变淡了许多,整个世界里只余下痛楚。除此之外,便是耳畔的啜泣声、哭喊声、尖叫声,夹杂着窗外呼呼的风声,一刻不停地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再次被绑在刑架上,一人负手走到我跟前,衣冠楚楚,眉眼阴郁,正是京城总管张跃新。 “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