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心有戚戚的自我感动。 往日的理智冷漠不见了,徐之南眼中有着深切的悲哀,“当初关子衿说的那些话,就算不是你亲口说出来的,但我也知道,你肯定在她面前有过类似的表现。要不然关子衿不会那么肯定。”她是何等要面子的一个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肯在人前显露出来,生怕把她的脸面伤了。如果不是之前听过卫陵的表态,关子衿不会那么过分。 “不管你是真的那么想,还是只是想安她的心,你对我的伤害,都是一样的。”徐之南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这种伤害,不是有时间就可以愈合的。你觉得我小气也好,心胸狭隘也罢,我都不在乎。原本指望别人能够理解你的伤痛就是件很傻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早已经看开了,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这些年来,爱你我很辛苦,现在不想再把这样的辛苦延续下去了,既然这样,我们两个就做个了断,按你之前的话来讲,大家好聚好散。” 她神态平和,平和到让卫陵感到害怕,好像万念俱灰反而平静不少,与其如此,卫陵宁愿徐之南歇斯底里,大吼大叫。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认识徐之南这么多年,好像她从未歇斯底里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过得太压抑,所以从来不肯将情绪表露出来。这样的时间太久,久到他都忽略了,徐之南也是个二十多的女孩子,好多像她这么大的,还在父母膝下,享受着跟童年一样无忧无虑的时光。可她,却早已经披上战甲,实现她的理想了。 徐之南说完,卫陵沉默了一下,方才开口,“我不同意。”像是强调一样,他又重复了一遍,“离婚的事情,我不同意。” 徐之南眼中有惊讶一闪而过,卫陵继续说道,“我们两个,并不存在出轨行为,也没有什么家庭暴力,就算是让法院介入,也不会有人判离的。”这是之前他提出离婚时徐之南跟他说的话,现在被他如数奉还。卫陵说完,便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徐之南也记起来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正要说话,卫陵却抬手打断她,“而且,我觉得现在你情绪激动,离婚要求的提出没有经过慎重考虑,你还是再想想吧。”他说完,便站起身来要离开,徐之南在他身后叫住他,“你刚才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现在可以说了。” 卫陵侧头,给她一个模糊的侧脸,“我忘了。”他现在满心满意都是徐之南要离婚的事情,刚才要说什么,真的是不记得了。 至于那句让徐之南再想想,与其说是让她想想,不如说是让自己想想。他怕再说下去,自己就要被徐之南说得溃不成军,她步步为营,稀里糊涂地就离了这个婚。 徐之南坐在桌前,看着那桌动都没有动过的菜,笑了笑。食物的香气早就淡了,如今才掀开盖子,问道油的味道,反而让她觉得反胃。看来,无论是吃食还是感情,都必须要恰到好处才行,过了那个当口,于人于己都是负担。 卫陵去了公司,徐之南猜他现在也不想见到自己,她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讨嫌。况且,离婚要求都提出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再住在这儿,收拾了东西打算搬回去。还好,之前她买了套房子,虽然小但总算有个容身之处,让她不至于没了婚姻又没工作的时候在这个呆了好多年还是没有归属感的城市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不是不能住朋友家或者酒店,但总比不上自己家里有安全感。她看似冷静理智,其实掩藏在这副平静面孔下的,是一副惊惶的心肠。 说来,如今马上要跟卫陵离婚了,最让她割舍不下的,反而是院子里自己亲手种的那几株月季花。 她,是等不到看花开了。以后种的再多,都不是现在这几株了。过往的岁月用不可重来,那些散落在时光里的遗憾就这样永远成为她的遗憾了。 本以为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到了那边再给安慧茹打个电话,卫陵那里看到自己走了应该也能明白过来,但她的车刚刚开出院子,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就“唰”地一下堵在了路前面。急刹车之下,徐之南就算系了安全带,整个人也忍不住往上跳了一下。她尚且来不及下车,对方就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卫陵眼中有着汹涌的怒气,脸上却是气到极处一片冷漠,他站在车外,看着徐之南问她,“你要去哪儿?” 前脚提出离婚,后脚就跟不辞而别。怎么生了病徐之南反而跟以前不一样了呢?以前她可不是这样没有礼貌的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