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又一副傻样儿,忍不住又嘱了句,道:“望舒有些左性,不想纳妾,你嫁给他作正室大约有些难度,目前虽生活安定,还宜想想长久之计。” 沈梅君嗯了一声,看曾凡,曾凡关切地看她,双眸明澈,哪分半分纨绔之色,只是一个稳重亲切的大哥哥。 曾凡见她应下,安抚地笑了笑,道:“回去吧。” 这人看来不错,一身价值不菲的衣袍表明了,他家非富即贵,富贵人家互送丫鬟美人的不少,沈梅君想求他收了青意,又不知他家里妻妾几个,妻妾是否易与之人,况没和青意说过,也不知青意愿不愿意,一时愣愣看曾凡,脚步不动。 “怎么啦?”曾凡不自觉放柔了声音。 “我那个姐妹家里很穷,日子过得很苦。”沈梅君涩声道。 原来是为了帮人才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曾凡失笑,探手入怀摸了摸,正月里应酬交际多,身上带的银子不少,把钱袋拿了出来递给沈梅君,道:“这个你拿给她,有路子走还是不要想什么作妾当姨娘,嫁个老实忠厚的汉子,苦些累些一夫一妻,总好过大宅里勾心斗角。” 是这个理儿,有路子走谁愿作贱自己,沈梅君感激不已再三道谢,饶是曾凡厚脸皮,也听得脸孔有些发红。 沈梅君拿着钱袋,高高兴兴去找骆青意。 第十回 “这不大好吧,我与他素昧平生。”骆青意听沈梅君说了来意后,既高兴又不安。 “没什么,等你弟弟有出息了入仕了,再把钱加倍还人家就是。”沈梅君笑道。有句话她没说,这银子对骆家是生存救命钱,对曾凡来说,不过青楼里一顿花酒。 只能如此了,骆青意点头,拉开钱袋带子。 钱袋里有大约八两碎银子,还有一张银票,骆青意展开看,脸上变了颜色。”梅君,你看。” 那是一张面值二百两的银票,沈梅君接过钱袋子时心中掂量过,估摸着不出十两银子,方道谢接过的,眼下见竟这么多,一时间也愣住了。 即便世家公子,不是傅望舒那样当家作主的,手上也不会很从容,这二百两银子大约是曾凡的全副身家。 “梅君,咱们还给曾公子吧。”骆青意道。 沈梅君赞同,把碎银递给青意,银票放回钱袋子,道:“等曾公子过来找大少爷时,我拿还给他,这几两银子咱们留下。” 沈梅君等了许多日,曾凡一直没来,她不知曾凡有没有和傅望舒说过,亦不便托傅望舒转交,只能慢慢等着。 元宵过后,傅府里的下人陆续得到出府家去的机会,骆青意也得了一天回家的假,晚上回来后到流觞轩来找沈梅君。 她带了她母亲自做的两块山楂糕来给沈梅君吃,还有骆展鹏自已画的一幅画。 “我弟弟很感激你,家里穷买不起礼物,画一幅画聊表谢意。” 沈梅君笑着打开画卷,一时间愣住了。 画上是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站在青石板街道上,背后是商品琳琅的商铺,身侧走着华衣丽装的行人,女子如繁华喧闹的尘世里一抹透明洁白的初雪,锦绣千帆过,遗世人独立。 这是与骆展鹏相遇那一日的自己,沈梅君愣看了许久,赞道:“你弟弟画得真好,以后定有出息的。” “那是。”骆青意骄傲地昂头,道:“我弟弟说,明年十三岁能下场就要下场参加秀才考试。” “好样的。”沈梅君由衷地佩服。 两人聊起骆展鹏,骆青意滔滔不绝,沈梅君想起那个瘦弱刚毅的与青年人争抢钱袋子不放手的少年,不自觉地笑了,用心听着骆青意说骆展鹏的一切。 骆青意走后,沈梅君看着画中的自己,为骆展鹏的才华叹息。 骆展鹏要从科举上谋出路,只怕不易。 谢氏的身体越来越好,精神足了,侯府夫人的架子更重了,双莺眉眼恭色稍差一些便挨她训斥,给骂得悄悄哭了好几回,沈梅君只得让双莺做洒扫洗衣煮饭等事,贴身服侍吃食盥漱等事全部自己做。 偏傅望舒这阵子在家时间比较多,经常唤沈梅君进书房,或是给她看帐册,或是讲营商之道给她听,有时也考问她一些问题,两人时常说得浑然忘我,未免侍候不周,谢氏便发脾气,滴泪诉说以前在侯府的风光。 沈梅君五内郁结,这日从书房回西厢,见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