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止住了,房间暗了下来,只有朦胧的月光幽幽照着。 “什么声音?怎么灯灭了。”骆青意自言自语着,举着八角灯从一侧卧房走了出来。“梅君,夜深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咦,案上的灯呢?怎么有股怪味?” 骆青意睡眼惺松,沈梅君闷怒不已,不说她,拿过她手里的灯照着地面察看。 地上红毯烧毁了手臂宽一片,烧毁的地方呈黑灰色,肮脏得让人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灰烬中有一油灯横躺着。 “油灯倒下来着火了?”青意惊叫,又急急捂住嘴,压低声音流泪道:“梅君,我……我太大意了,你不要上报好不好?” 肯定不能上报,傅老太太把安置阎石开的事交给她,聚石斋出事,第一个要追究的就是她的责任。 这晚无风,便是有风,灯架是黄铜的,很沉重,风也吹不倒。 油灯倒到地上是人为! 起居厅通书房和卧室,沈梅君起身把厅门关上上闩,小声问骆青意:“今晚在阎少爷房中值夜只你一个是不是?” 骆青意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守着门。”急急交待完,沈梅君冲进书房。 书房门从里面上闩的,空无一人。 沈梅君顾不得避讳,又急忙冲进卧房。 卧房单开的门也从里面上闩了,房里除了床上熟睡的阎石开,衣柜里床底下都没有人。 奇怪!她到来时没看到有人走出去,地毯最是容易着火的,油灯倒下,瞬间便会熊熊烈火,可她看到时火焰只有膝盖高,烧开的地方也很小,应该是刚倒下眨眼时间才是。 沈梅君看向骆青意,自己否定了,骆青意不可能引火自烧的,若是在别处起火,她扑灭火还有功劳,在聚石斋起的火,哪怕她为救火受了伤,也只会落下责骂。 骆青意也不是这样耍心眼的人。 “梅君……“骆青意惊怕地看她。 “院子里还有谁值夜?”沈梅君问道。她想揪出纵火之人。 “本来留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的,阎少爷很晚还不睡,她们就劝说,阎少爷生气,非要把她们赶走。”骆青意小声道:“就只有我一个了。” 阎石开那左性,的确不容易哄。 留下来的只有骆青意和阎石开,那到底是谁推倒油灯的呢?为何她来时没遇上? “幸好你来了才没烧起来。”骆意青拍着胸膛,脸色惨白,又不解地问道:“梅君,院门上闩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上闩了?”她明明一推就开的。 “是啊,临睡前我还检查了一遍。 果是如此,那就没什么可查的了,推倒油灯的想必是会武功的人,拉开院门门闩是为混淆视线吧。 不上报就得把织毯上的烧痕消灭,沈梅君没有这个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才想着办法,忽然想到纵火之人应是傅太太。 傅太太命人纵火图的什么?沈梅君想着,变了脸,急忙对青意道:“快,去把院门闩上。” 骆青意刚把院门闩上,尚未走回厅中,便传来激烈的拍门声。 “梅君,怎么办?要开门吗?”骆青意看着烧坏的地毯,慌得脸色苍白。 来的定是傅太太,做了坏事又来当救世主了。沈梅君摇头,“别开门。” 招手骆青意进房,把阎石开从床上拖了下来。 “干嘛不让我睡觉?”阎石开眯着眼摇摇晃晃,一个劲要往床上躺。 “你的雕刀刚才把灯打翻烧着地毯了,现在太太带着人要来没收你的雕刀。”沈梅君恐吓他。 “啊!不要,我不给。”雕刀就像是阎石开的命,他睡眼朦胧的眼睛立刻睁开了,扑桌子去拿住雕刀攥得死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