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财亦不为色,为的就是拼个鱼死网破!想来你们也听闻了陆家老太爷在外办差失踪一事。朝廷如今查着的说法是陆老爷子是为匪寇所劫,这也不错,但匪寇实则也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若非得人授意,好端端为何要劫扣朝廷命官?那受雇的寇徒便是我们。” 众人惊愣。 “雇匪劫人本也不稀奇,但事成之后,那雇匪之人非但赖掉余下的大半佣钱,还要杀人灭口!也不打听打听,我等在道上是什么名头!我等今日便擒了这无义小人的婆娘,引那狗东西到顺天府衙门好生说道说道雇匪劫持朝廷命官之事!横竖也不得安生,不如拼个玉石俱焚!” 众人面面相觑,又冲周氏指指点点。还有怨恨周氏惹事引来贼人的,怒目而视,恨不得贼人即刻擒了周氏离去。 陆听芊吓得打颤,小声道:“既是许家那位大人得罪了他们,他们为何不去捉许大人,跑来擒一个妇人作甚?” 陆听怡道:“他们既是来拼命的,那必是务必求成。前院都是些爷们儿,家丁、小厮也多在那头,他们不好行事。此间都是些弱质女流,他们容易得手。再者,擒其妻更能辱人。” “做寿的日子被几个手拿火铳的匪徒闯了后院,怕也是千古未闻的奇事了。”陆听芝感喟道。 陆听溪看着前头惘然惊骇的周氏,微微眯眼。 贼人闯后院倒也算不得什么,最精彩的却还是眼前这一出戏。 还有什么比雇来的悍贼把雇主自家人擒住了更有趣的呢? 暗中雇匪劫持祖父的便是许珊的父亲许祥。许祥得知祖父已被锦衣卫寻见,不日便能归京,担心自己雇匪之事败露,特地雇了一帮亡命徒假扮劫持祖父的匪徒,眼前这些人便是。所持火铳不过是充样子的赝品。 董家庆寿之日往来者众,易得手,更易将事情闹大。许祥命这伙贼人在这日闯入后院,拖了丁白薇的母亲出来,指认雇匪劫持陆家老太爷之人是丁家老爷,若败露,就再让匪徒供述自己是受了陆家人的指使构陷丁家,意图为自家老太爷脱罪。 这是个连环计,但有个很大的疏漏。 许祥为了尽量少露马脚,只告诉雇来的这帮贼人要劫持的那位女眷的体态和身上的标记,旁的一概没说。而这个标记,便是头上撒有少许铅粉。 周氏方才趁乱着人在丁家夫人头上做了手脚,众人惶惶,无暇留意。但最后,作为标记的铅粉却出现在了周氏身上。且巧的是,周氏体态和丁家夫人相似。 谢思言于此布了人,在周氏身上动手脚的事无需她操心。她要做的只是不着痕迹提醒丁家夫人,并看好自家这一亩三分地,避免周氏的栽赃。 跟着谢思言做事,随意配合一下就能赢。 她觉自己的差事过于简单,谢思言却说,陆家和丁家交好,提醒丁家夫人这事还是陆家这边出面合适,她这一环不可或缺。 陆听溪仍觉自己顶多算个小内应。 她本还想揽下盯梢周氏的差事,却遭了谢思言嘲弄。 他当时盯着她来来回回端量好几个来回,道:“就你这小矮个儿,届时扎到人堆里,站桌上都不定能不能瞧见人家脑袋在哪儿,还想盯梢?” “你还是乖乖等着我的线人给你暗示,伺机而动的好。”他说着话,伸手又要来按她的脑袋,被她机警躲开。 陆听溪私心里觉着自己的个头也不算很矮,并且还能再长长,被谢思言按得不长了可怎么好。 周氏不可能当众说出自家雇贼捉人自己反被捉这等事,那伙贼人呼啸而去时,仍不知自己认错了人。 出了这等事,寿宴自是无法继续。各家女眷受惊不小,纷纷作辞。 谢思言一早便交代陆听溪,等筵席阑了来找他。陆听溪打算让陆修业带自己拐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