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巳时正时,保国公家的马车在鹫峰寺门口停下。 徐云被丫鬟搀着下来时,往四下里环视一番。她这个月也来这地方两三回了,每回都特特往海棠林那边走上一走,但没有一次碰上谢思言的。 从鹫峰寺出来,徐云照例以散心为由,往海棠林那边去。她母亲钱氏心知女儿意图,只不点破,但放她去。 徐云在林中转了许久,依旧只有满目草木,没半个人影。她轻叹口气,正准备打道回府,一阵风来,带来一阵说笑。 仿佛是个男人的声音。 徐云犹豫再三,让随行的丫鬟在原地等着,自家循声赶了过去。 她将至近前时,发觉有些不太对头,骑虎难下,只能小心翼翼往前走。她做贼一样蹲身躲在灌木丛后,透过枝叶缝隙往里看。 待看清眼前情形,徐云立等懵在当场。 灌木丛后的石凳上,坐着一对男女。那男人侧坐着,怀里搂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那女子散着头发,一头如瀑乌发披散身后,柔亮润泽,只观这满头青丝也知是个美人。女子迎面骑坐在男人腿上,两条如兰纤臂勾住男人脖颈,水蛇一般缠绕。美人螓首仰起,似正跟男人小声商议着什么,男人低笑一声,低头来亲她。 女子微侧头躲开,偏头间,青丝侧滑,露出一段凝脂一般的雪白玉颈,和已晕成粉红色的耳垂。 那男人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匀称,圈住怀里娇人私语时,十根长指浸在女子那乌缎似的青丝间,亲昵而暧昧。不消片时,男人似是情动,一把将怀中女子按倒在石桌上,疯狂亲吻,大手游移,粗喘可闻。那女子娇呼一声,无力推搡,却惹来愈加猛烈的索吻,只能无助承受,弓着身子嘤咛连连。 限于角度与男人身躯的遮挡,徐云从始至终都没能瞧见那坐在男人腿上的女子面容,然则男人侧过头来的瞬间,她却瞧清楚了男人的眉眼。 是谢思言!竟是谢思言! 她从前有幸见过谢思言一回,因着这位世子爷风姿绝世,见之不忘,她至今记忆犹新,不会认错。 徐云愕然失语。 满京都知谢家世子洁身自好,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莫说出去拈花惹草了。她虽看不到那女子的容貌,但观她衣裳饰物,一望即知生活优渥,不似丫鬟。那莫非是……养在外面的外室? 纵不是外室,也是个共与偷情的相好。 徐云已到婚嫁之年,大略也知些人事,耳畔交错传来男人的急喘与口唇激烈纠缠的泽泽水声,她羞得满面通红,深怕下一刻这两人就解衣来一番激烈欢爱。揩了冷汗,徐云也顾不得许多,红着脸慌不择路跑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陆听溪如获大赦,拼命推拒身上重重压着她的男人。 然则男人岿然不动。 她如今脑中乱成一团浆糊。 谢思言诓她。 他方才分明说易了容,坐在他对面便好,她背对着徐云,也无需做甚,徐云瞧不见她的脸,况她改了容貌,万无一失。结果徐云的脚步声传来时,他就一把将她按到了他腿上,又威逼利诱,让她以手臂勾着他脖颈。她怕他乱来,照做了。然而他后头越发过分,她打不过他,又不敢喊,好容易熬到徐云走开,他又赖着不肯起来。 若早知会如此,她早跑了。 先前说什么撒娇演练也是诓她的,其实她只需要贡献一个背影而已。 此刻的谢思言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如今不放开怀里的少女,一是确实不舍得撒手,二是不敢轻动,不然他下面的异样怕是难以遮住。他方才太过放肆,以至于如今不好收场。 陆听溪搡了半晌,见毫无效用,又气又急,捏起拳头打他,脱口道:“你快起来,万一我有了可怎么好……” “有什么?” “有……”她面上一红,“有孩子……” 谢思言以为她是担心他霸王硬上弓,笑着在她嫩豆腐似的脸上亲了亲:“我不会当真要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