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里截走信,并且还能不惊动他——能做到上项两点的人,少之又少。 也就只有那几种可能了。 他只希望不是他想的那种可能。 不多时,杨顺又硬着头皮进来,将皇帝欲为几个宗室子择妻之事禀了谢思言,僵立着等他示下。 谢思言只抬了下眼皮:“怎还杵着?还有旁的事?” 杨顺惊异:“您……”您不担心陆姑娘那头? 谢思言知道杨顺在想甚。 他还真不担心。 陆听芊得知祖父的决定时,倒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知嫁入宗室的弊端,但那要看是嫁谁了。若对方是她心仪之人,那她甘之如饴。然她也知此去是人家选她而非她选人家,不是她想嫁哪个就嫁哪个的。 陆听芝见妹妹神思恍惚的,扯了她一把:“还在想那件事?不必忧心,祖父说了,你八成是选不上。” 她这话被恰巧进来的孟氏听见,被狠瞪了一眼。 “净咒你妹妹,什么叫八成选不上,你就不能说点好的?你妹妹若中选,咱们岂不是都跟着沾光?” 孟氏并不认为嫁入宗室是坏事。什么离娘家远难见面,嫁出去的姑娘本就不能常回娘家。况且只要自家过得好、能给娘家带来荣光与利益,那就是好亲事,想其他有的没的作甚。 她这简直是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若此番她这小女儿能中选,那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孟氏与两个女儿闲话间,说起了去谢家贺寿之事。 “再不几日,就要去给魏国公上寿,你们届时都给我紧着皮,可别冲撞了贵人。” 陆听芝与陆听芊对望一眼。她们都知母亲话里的意思是让她们莫得罪魏国公世子,那可不是个好惹的。 魏国公做寿这日,陆听溪到了谢家,与一众女眷往后头园子里去时,瞥见了一个坐着轮椅的锦衣公子的身影从花叶间一闪而逝。 她一顿,随即想起了这位是谁。 谢家旁支的子弟,谢思丰。 谢思丰是谢思言堂叔的儿子,算来是谢思言的堂弟。这位当年从马上摔下,自此双腿就废了。众人揣测这是谢思言设计的,还有人说谢思言过于毒辣,对自家兄弟竟凉薄至此。又说崇山侯家那个子弟也是折在谢思言手里的,因此对谢思言更是非议颇多,不过只敢在私底下说说而已。 谢思丰的意外大约确实是谢思言设计的,她是当年寥寥几个知情人之一,大致能猜出一二。至于崇山侯家的那个子弟,她不甚确定,也没有向谢思言求证过。 她当年或许还觉得谢思言报复过甚,但年岁渐大后,她倒也能理解几分。 谢思言十岁之前虽也待人冷淡疏离,但并不是眼下这般睚眦必报的性子。他是天之骄子,秉性骄傲,有时被人冒犯了、冲撞了,也懒得与对方一般见识,他曾亲口对她说过,他觉得跟他们这帮人计较,跌份。 但十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与心性。 当时谢宗临在官场上接连遇上几桩麻烦,众人见过了半年,谢宗临的境况仍无转好的迹象,就慢慢开始转了风向,转去巴结谢家二房。 年纪越小越敏感,谢思言即刻就发觉了周围众人对他的冷遇。连下人都私下议论说大房怕是要倒了,谢思言的世子之位怕也保不住了云云,被谢思言发现,将那几个嚼舌头的下人全绑了发卖了。 谢思丰等人便是在此时落井下石。先是使人划破了谢思言新裁的衣裳,后又往他的茶罐里撒沙土,诸如此类的小动作做了不少。谢思言也只是当场发作一下,并未闹大。 直到那日,这帮子弟纠集在一处,合力将落单的谢思言推下了水,又将三房一个被喂了迷药的小妾在水里过了一下,扔在岸边,随即着人去将谢家几位尊长叫来,预备说谢思言猥-亵小妾,落后想杀人灭口,却在争持推搡中一道落水。 她当时正好蹲身在林木之后,瞧见了全程。她人小,没人发现她。 谢宗临最先赶到,控制了局面,阻住旁人赶来。她以为谢宗临是个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