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陆听溪仍不开言。 山风拂来,衣袂翻飞,滚滚浓烟模糊了她玉白芙蓉面。 “姑娘是在怪我?” 陆听溪倏地回头, 盯着他道:“现在满意了吗?” 沈惟钦对上她满面愠色, 目光微沉:“你是来给他收尸的?” “我来看看他状况如何了, 若他死了,我就随他去。”陆听溪抽出一把匕首。 沈惟钦容色倏地一阴:“你再说一遍?” “世间自无双全法,父母生养之恩不可负,我不可能对父亲之危坐视不理,但我可以先救下父亲,然后随谢思言一起下黄泉。” 陆听溪话音方落,就听得身后传来轻微的簌簌草响,回头一望,即刻对上谢思言一双幽邃黑眸。 “你都听见了?”谢思言冲沈惟钦挑眉,“殿下如今可还说得出方才那番话?” 沈惟钦的目光在陆听溪身上绕了几圈,道:“姑娘当真对他有情?” “当然。这件事我已与你说过许多回了,你为何偏偏不信?” 沈惟钦看看谢思言,又看看陆听溪,最后对上谢思言示威一般的眼神,笑了一笑:“我懂了。不论如何,我今日的差事算是办妥了,告辞。”率了一众从人扬长而去。 陆听溪要折回马车时,被谢思言蓦地从后头打横抱起。 “你是从何时开始对我动情的?”他在她一侧脸颊上吻了吻,欢欣之情溢于言表。他贯来内敛,这般情绪外露是十分鲜见的。当下步子加快,径朝马车大步赶去。 陆听溪只觉他抱着她的一双手烫得仿佛要烧起来,不自在地扭了扭:“放我下去。” 男人并不理会她,三两下上了马车,按她在坐褥上。小别胜新婚,两三月没与她亲近,日日夜夜思之欲狂。上回在陆家虽与她见过一面,但也仅限于打个照面,且这小妖精根本没认出他来。而今滞塞了多日的情潮一股脑涌上,他终于能跟她一诉衷肠了。 陆听溪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搡到马车隐囊上:“我要下去。”一面飞快起身一面往马车帘幕处去。 谢思言眼疾手快拽住要走的小姑娘。照理说小姑娘此刻陡然瞧见他,应当化成一滩春水才是,这般反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他将人扯回怀里:“你男人就在这儿坐着,你往哪里去?还在生那日的气?还是以为今日这一出是我有意策划要试探你的?” “若是前者,我回去后再好生给你赔罪;若是后者,你实是冤了我,我怎会拿这等事与你玩笑?” 陆听溪甩开他的手:“你难道没发现我却才瞧见你,根本不惊讶?” 谢思言一顿。 他每回遇见与她相关的事总会失些方寸,如今细细一想,她适才的反应确实有些怪异。无论是与沈惟钦说那番殉情之言时,还是瞧见他好端端站在她面前时,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适才未至近前时,远远瞧见她在那个炸出的深坑四周来回梭视,神容似也并不见焦灼。他起先没在意,以为小姑娘是吓懵了,如今想来,确有些不寻常。 “我下车走了不几步,就知道你没事。那个深坑里并没有尸骨,对不对?”陆听溪道,“我只闻到了硝烟味和草木的焦枯味,并没闻到一丝血腥气。后头四下里寻了,果然没瞧见一丝血迹。我虽未上过战场,但也可想见,一个人纵被炸得粉身碎骨,也会有痕迹,譬如血腥气,譬如骨肉残渣。我听闻西市那边每年将死囚秋后问斩时,血腥气都要持续半月方可消散,如今这里虽只一人,但这才多大工夫,若真是被炸身死,血腥味不可能散尽。” “所以我几乎是一瞬间就知这是个彻彻底底的骗局。至于我为何那般对沈惟钦说,你那样聪明,想来不需我多言。” 谢思言缄默少刻,非但不松手,反而愈抓愈紧:“那么那日的事,总得给我个赔罪的机会吧?” 陆听溪挣动被他紧攥的手腕:“我知道你今日还有要事在身,还是在丰台时的那句话,你去办你的正事去吧。” 沈惟钦抵京之后,就将先前在京师落脚的旧宅打整扩建一番,虽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