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冷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贾悦悻悻,含着两眼泪叫了声“姑母”,又开始抽抽搭搭地哭。 贾氏再度跟谢宗临求情,谢宗临冷冷一笑:“你们姑侄两个的脸皮当真一个赛一个的厚,我还没追究你那好侄女儿意图构陷我谢家儿媳妇的事,你倒先来为她求名分?” 贾氏也觉面上无光,捏了捏裙幅,抬眼看向谢思言,目光里满含求助之意。 谢思言回了个讥诮的笑。 贾氏思量再三,叫谢思言转去借一步说话。 “我知道哥儿心里恼得慌,但哥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千万帮为娘劝劝你父亲,不然你表妹可就真没活路了。”贾氏殷切道。 她也知道此事难办,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有人欲给自己戴绿帽这等事,何况是谢思言这样强横的男人。谢思言的强势与谢宗临相较,只多不少,其实自打谢思言从抱璞书院回来,谢宗临就已渐渐管不住这个儿子了。 但再难办,也还是要硬着头皮上。除却因着贾悦是她娘家侄女儿之外,还有一层缘由她不好说——她娘家人的禀性她比谁都清楚,她担心贾悦若是当真已经受孕,她那娘家嫂子回头会让贾悦留下孩子,而后以此要挟谢家。 倒不是因着她娘家人胆子多大,而是她娘家这几年来日就衰败,若非有谢家这样的豪族姻亲撑着,怕是早已是门庭冷落车马稀了。这也是她一力撮合贾悦跟自己儿子的缘由之一。 谢思和如今本就是靠着谢宗临过日子,等谢宗临百年之后,魏国公府就是谢思言的,谢思和又能分得多少好处?如若她娘家不能再出个豪门媳妇,那式微几可说是不可避免的。 故而,她毫不怀疑她娘家人能干出以子相挟的事。实则她也觉着可以从此处着手。谢宗临气归气,但毕竟也还没个孙儿,阀阅巨室最重子嗣,等谢宗临气消了,说不得就能转意。 不过,总还是要能先过谢思言这一关。 谢思言断然拒绝。 贾氏看看左右无旁人,低声道:“哥儿连母亲的面子也不卖了?” “我倒想卖,但上回我已放了母亲一马,这回若再行姑息,母亲会不会再给我来几次?横竖不过贾氏的一个娘家侄女儿,跟母亲又没甚干系,母亲何必劳心。”谢思言回身就走。 贾氏紧走几步:“可此事毕竟牵系你弟弟……那可是你胞弟!” 谢思言凛凛眼风扫向贾氏:“母亲若是为他好,就更不该为贾悦求名分了。似贾悦这等人,回头若当真嫁了谢思和,我怕他变成绿毛龟都不自知。”言讫,飘然而去。 回到鹭起居,陆听溪累得倒头瘫到了床榻上。她适才也就站了半柱香的工夫,竟就有些受不住了,不仅腰背酸痛,而且双腿发软,后头还是坐着软轿回来的,如今居然还是没甚气力。 不知不觉闭眼睡了过去。朦胧间似有人将她抱起挪了地方,又将她搂到了怀里。继而察觉到对方在缠绵不绝地亲吻她,她挣扎着张开双眸。 谢思言从她娇柔软嫩的双唇上离开,长指勾住她下巴:“醒了?那正好,咱们继续。” 陆听溪悚然一惊,终于去了大半困意,几乎是从榻上弹坐起来,让他不要再胡来了。又陡然想起一事,一把抓住他:“我的耗子呢?” 她发现谢思言只将天竺鼠的小窝拿了回来,那对肥嘟嘟的天竺鼠却不见鼠影。 谢思言嘴角微扯:“我就说,你跟养了一对儿子似的上心。” “不是一对儿子,那是一公一母。从前都是分笼,如今合笼了,说不得再过些时日,就能有小耗子降生了。”陆听溪认真纠正,再度询问天竺鼠的下落。 谢思言怏怏:“不晓得,没瞧见,说不得被贾悦捏死了,或者烹了煮了,我听闻天竺鼠肉质鲜美……” 陆听溪扭头就要下榻,被谢思言一把揽住:“你可知道你意识混沌时,口中嘀咕着什么?” 陆听溪一顿。 “你一直喃喃着,‘谢思言帮我’。” 陆听溪揉揉眉心。 她怎么觉得他没把她的话听完,她当时大抵想说的是“谢思言帮我找耗子”。 谢思言从背后拥住她:“既然你心里也是念着我的,那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的苦心,想来你也是能够明了一二的。” 陆听溪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又感觉到他正寸寸亲吻她的发顶,不知是屋内太暖还是他的举动格外温柔,她面上霞色愈艳,一颗心也逐步温软下来,挣扭渐止。 她自然知道他的苦心,他跟她解释过的,只是他这种将她排除在外的做法,令她心下不快。她想成为与他并肩的人,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