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是否另有筹谋?” 谢思言举动微顿,似笑不笑:“殿下倒是直爽。面临这番境地,我自是想要自救的,只还没想好要选哪条路,殿下可愿为我指点迷津?” 他说话间,正好抬手擎子,微弱天光从高墙上开的小窗内漫漏进来,泼洒在他微曲的左手长指上。 那上头戴了一枚鸦青宝石乌银戒指。那宝石竟似是被雕成了个什么物件,但限于角度,兼且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具体模样。 沈惟钦轻笑。 谢思言又不是左撇子,却要用左手拈子,其用意不言自愈。 他垂眸,在棋枰上按下此局的最后一子。 …… 陆听溪这几日闲得简直要长毛。如果不是她出门前将那一对天竺鼠抱了来,此刻怕要将这庄上的一草一木都画一遍才不至于闲到在院中打滚。 谢思言说一月之后再来,可眼看着要到一月之期了,他还没个人影。非但如此,她这里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京中的消息一毫也打探不到。谢思言似对庄上的人特特交代过,从庄头到伴当,一个两个只要瞧见她出门,就要叫上百来个护卫跟从,阵仗十分夸张,且但凡她离开庄子超过一里地,这帮人就要请她回去。 故此,她这近一月以来,只出过一两次门。 来庄上满一月这日晚间,她盥洗之后,将天竺鼠的小窝搬到自己卧房里,掩了门,坐到桌前跟天竺鼠说话。 “说一月后来接我的,可如今连个人影都没有,”她趴在桌上,轻顺天竺鼠柔软绒毛,“你们说,他现下人在何处,在做什么呢?” 两只埋头吃草的天竺鼠抽空发出一阵低低的咕噜声,算是回应了她。 陆听溪支颐:“你们两个倒是恩爱得很,连这肥乎乎的身形都如出一辙。将来要是生出一窝小耗子来,怕还要再多做个窝。” 她前两日惊喜地发现,那只母耗子有了身孕。这种状况是要分笼的,她正着人寻材做窝。 自打母耗子有喜之后,不吃草时总是打嗝儿,吃喝过后,又有想吐的征兆,然则总是干呕,食量也见少,颇似人害喜。 她深叹于造化神奇,看来这世间做母亲的大多辛苦,无论人还是耗子。 跟天竺鼠闲磕牙一回,她转去寝息。 一只脚才落到床前的紫檀足踏上,骤闻“嘭”的一声,一惊回头,就瞧见一道人影破窗而入。 她张口欲呼,被那人飞快捂住了嘴。 陆听溪奋力挣揣,那人转到她面前来:“是我。” 这道熟稔的声音入耳的瞬间,陆听溪登时舒了口气。随即陡然想起怀孕的母耗子,扯开他的手,嗔道:“在自家地盘上还钻什么窗户?弄出这么大动静,回头要是吓得我的母耗子早产了,你赔我的小耗子!” 谢思言关好窗,回首看她:“什么?耗子都有孕了?” 陆听溪瞪他道:“干嘛?是不是想说耗子都有了,我还没有?” “那倒不是,耗子有喜是好兆头,表明你的好消息也快了。” 陆听溪这才色霁。 谢思言揽了她的肩坐到床畔:“我本打算再给你换个落脚处的,但如今忽然转了主意,你再在此住上个把月。” “你让我待在此的缘由,不仅是担心仲晁以我为威胁,对吗?你是不是还想将我撇出去?若非如此,又怎会对我隐瞒京中消息,”陆听溪转眸,“你究竟想做甚?”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我好容易来一趟, 你就追着我问这个?” 谢思言发觉自打他进来, 那对天竺鼠就叫个不住,那只怀了孕的母耗子身子笨重, 却仍是极力往角落里缩,那只公耗子竟是挡在母耗子前头, 警惕地盯着他。 谢思言一把将笼子提溜起来, 出了趟门, 回来时,手上已经没了笼子。陆听溪问他将天竺鼠搁哪儿了,他道:“交给厨下炖了, 正好我还没用膳。” 陆听溪起身要出去,被谢思言飞快拽住:“耗子比我还要紧?” “你还有工夫跟耗子计较,表明你眼下无甚大碍, 既然你无甚大碍, 那自然是可能即将被炖成菜的耗子要紧。”陆听溪眉尖微动。 谢思言松开她, 命人预备了一桌肴馔,坐下慢用。 陆听溪见他不开言了,道:“你先前说过的, 下回不瞒我, 什么事都与我说。” 谢思言停箸, 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身畔来。 陆听溪迟疑着落座。 “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