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耳房里,想到明日要与裴景寒出门,凝香担心地睡不着了。 上辈子裴景寒没有带她去过花鸟坊,而且,她记得,老太太下月做寿,姑太太与沈悠悠娘俩应该快到了,就是这几天的事。 沈悠悠卖了她,害得素月吃了那么多苦,凝香当然恨她,但两人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丫鬟,凝香没有能力报仇,也就无力去怨恨。重来一次,她其实是盼着沈悠悠快点进府的,好分走裴景寒放在她与素月身上的心。 还有素月,她为何要让她单独陪裴景寒出门? 第二天素月就告诉了她。 趁裴景寒去陪家人用早饭时,素月语重心长地劝凝香道:“世子不知何时成亲,就算他如你梦到的那般明年娶妻,距离现在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你再聪明也不可能万无一失地拖到那么久,不如乖乖配合他几次,别真让他得逞就好。” 凝香皱紧了眉头,“可……” 素月握住她手,认真地分析给她听,“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愿意,但你想想他的行事作风,你不听话他就会直接用强,总之都会吃亏,那何不乖巧些哄他高兴?将来他记着曾经的情意,更容易放过你我,否则就算咱们通过世子夫人赎了身,你以为他就没办法再把咱们抢回来?你别忘了,他在泰安府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雷鸣贯耳,凝香白着脸问她,“你是说,他会强抢良家女?” 素月讽刺地撇撇嘴,“你觉得他办不出那种事?” 凝香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倘若赎身了也躲不开她,那她还有什么指望? 像是被人击碎了唯一的指望,凝香呆呆地坐着,杏眼里一点点失了神采。 素月心疼了,将人抱到怀里,低低地哄道:“别灰心,咱们并不是没有办法,凝香,他其实并非一点道理都不讲,前提时咱们得先顺了他的意,咱们让他高兴了九次,最后一次触怒他时,他想到前面九次的好,多少都会心软,你说是不是?” “但他真决定抢人了,再心软也不会放过咱们啊。”看不到希望,凝香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那就看你狠不狠得下心了。”素月扶正凝香,看着她眼睛道,“真到了那一日,你就拿命威胁他,就赌此时陪他的情意。如果他舍不得选择放弃,你就安生了,否则要么宁肯死也不给他,要么就彻彻底底丛了他。” 凝香眼泪停了,望着素月冷静漂亮的狐狸眼,心慢慢又落了回去。 是啊,还是有一线希望的,真不行,她还可以死。 她宁可死,也不会做他的姨娘。 “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素月温柔地帮她擦去眼泪,笑着问道。 凝香点点头,平静下来后,由衷地谢她,“素月,还是你想的周全,没有你,我只会得罪他更深。” 素月笑笑,故意打趣道:“好歹比你多吃了一年的盐,你以为是白吃的啊。” 心里却苦笑。 她与凝香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凝香在淳朴的乡下过了十一年,耳濡目染的是村民简单的生活,顶多妇人们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拌拌嘴,凝香本人也是温柔本分的性子,进府后从不算计旁人,规规矩矩地做分内之事。不想着害人,防人时便也容易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 她不一样,她是孤儿,凝香还在家里种地时,她已经学会如何靠自己活下去了。 但她也傻,或许是与凝香在一起后被她传染傻了,轻易就相信了人。 这次她一定不再犯错,保住自己,也护好凝香。 其实凝香顺利摆脱裴景寒的希望比她想象的更大,一是裴景寒还没有坏到宁可看着她们死也不肯放了她们的地步,二来她还在侯府,她还可以替凝香求情,只要不是一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