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把手机收起来,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推开椅子走到路清舞旁边的空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转头对上路清舞有些冷漠凝滞的表情时,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朝她举了举杯:“有事请教下路老师。” 不高不低的声音,让半数人的目光都凝聚了过来。 戚年已经拎起包准备提前走人了,闻言,看向一脸不善的周欣欣,皱着眉头又坐了回去。 之前还提醒她小心路清舞耍阴招,眼看着可以风平浪静地结束了……怎么周欣欣自己撞枪口上去了? 她疑惑地转头看了眼主编,见他也是不明所以的表情,瞄了眼周欣欣面前的酒瓶。 没喝多少……排除耍酒疯的可能性。 也不是生理期……也排除因为暴躁想找人打一架的可能性。 剩下唯一一个合理解释就是受刺激,单纯想欺负回来。某些时候,周欣欣在面对路清舞时,比她要更不理智。 察觉她突然冷却下来的情绪,纪言信搭在她椅背上的手,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后领。等她转头看过来,才压着声音询问:“怎么了?” “说来话长。”戚年叹了口气,小心地遮掩起眼里的情绪,握住他的手指:“再待一会,就一小会!” 手温温热热的,这么交缠着,还能隐约地捕捉到她手腕上跳动的脉搏。一下一下,节奏清晰又明快。 纪言信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良久,才“嗯”了声,回敬:“晚了回不去了大不了就在这开房。” 戚年刚投入的沉重心情还没发酵几秒,被纪言信一句话成功击碎…… 倒地不起。 周欣欣是一时冲动才坐在了这里,还来不及心生退意,突然想起下午时,戚年克制忍让的画面。脑子一热,立刻在心里把路清舞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壮壮胆。 路清舞知道来者不善,先摆出一副低谦的姿态,看了眼戚年,笑了笑:“你是七崽的编辑吧?什么问题,你说。” 周欣欣斟酌了一下,道:“先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开门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问题,对生意人来说诚信摆在首位。同理,口碑对于作者而言也是门面,你觉得恶意败坏作品口碑这种事缺不缺德?” 路清舞毫不回避地回视她,轻笑:“你是说我恶意败坏七崽的口碑吗?” 周欣欣还没来得及回答,路清舞又一声低笑,虽压低了声音,可竖起耳朵听的人哪能听不清她一句轻飘飘的反问:“她还有口碑可言?” 那嘲讽的语气,气得周欣欣顿时血压飙升。捏着酒杯的手指一紧,十分克制才压下把红酒泼她脸上的冲动。 纪言信的眉心微蹙,凝眸看了眼正笑得格外明艳的路清舞,眼底寒光骤聚。那生人勿进的气场一开,周身的温度骤降,莫名就让人觉得背脊生寒。 戚年紧抿起唇,被那些或审视或好奇的视线盯着,有些难堪,也有些窘迫。 就在周欣欣思考着要不要把截图甩在路清舞的脸上,扳回来时,一个冷清得几乎冷淡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为什么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低沉的嗓音,隐含着一丝压迫,让人不得不心生臣服。 路清舞一转头,就对上纪言信毫无情绪的眼神,凉薄的,深邃的,像古井,越是无波越是沉敛压迫。 她心头一跳,有种被压得喘不上气的感觉,暗暗心惊下,略一思忖便顺着回答:“是挺缺德。” 纪言信反手扣住戚年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膝上,低着头,像是毫不在意僵滞的气氛,认真地打量着她的手指。 戚年的手很纤细,骨节分明,匀称又协调。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泛着淡淡的亮光,唯一缺憾的,大概就是指根发白的半月痕微弱,无名指和小拇指毫无半月痕的踪迹。 他皱眉,抬眸狠狠地暗盯了戚年一眼。 还在感动的戚年接收到他很是不悦的眼神时,颇有些莫名其妙。 戚年还满头雾水地回想自己干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纪言信又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那你刚才那样毫无缘由,算不算缺德?” 路清舞被他威慑的眼神看得说不出话,到了嘴边的“几年前七崽抄袭我的事人尽皆知,我说她没有口碑还是我错了”这句话徘徊了几次愣是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