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连累阿朝也跟着挨饿。 自那之后,即便公事再繁忙,他也尽量准时准点用膳。 晚膳用了些清淡的吃食,不过作饱腹之用,餐后一杯清茶下肚,体内却隐隐有了发热的迹象。 谢昶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搁下杯盏,匆忙赶回青山堂。 医女已经替阿朝将伤口处重新换药,见他满脸阴沉地进来,赶忙解释道:“姑娘外伤不轻,发烧也属寻常,棉帕子打湿了敷在额头上时时替换,熬过今夜就好了。” 谢昶低低嗯了声,伸手取过巾帕,凉水打湿再拧干,叠敷在小丫头滚烫的前额。 因着发热,小丫头原本苍白的面颊浮出一层薄薄的粉,鼻尖也微微泛了红,幽黄的烛火下,像玉盘倒影里的新荷在风中颤颤摇曳。 谢昶声音里有种微凉的迫切:“何时能醒来?” 医女不敢打包票,只说道:“姑娘身子骨本就虚弱,如今又挨了外伤,受了惊吓,眼下只能看今夜过去恢复得如何。” 她倾身去清理榻边染血的巾帕,身后又是一阵如芒刺背的沉默。 难道这位首辅大人今夜要这么一直盯着? 她自诩医术,此刻手脚却紧张得发颤。 “哥哥……” 耳边倏忽传来一句细若蚊呐的呢喃,医女方才反应过来,竟是这姑娘睡梦中的呓语。 她还未听清说的什么,屋内的男人沉声开了口:“你先下去,有事我自会传召。” 医女暗暗松口气,赶忙应了声是,三两下整理好榻边的剪刀纱布退了下去。 谢昶撩袍在床边坐下来,倾耳去听,却迟迟没有等到下文。 直到他闭目养神一会,才听到床内传来姑娘软绵绵的低喃:“哥哥……别吃……别吃杏子了……哥哥会难受……” 谢昶听清楚了,冰冷的目光也慢慢柔和下来。 小丫头还算有良心,没把他忘了。 “我哥哥……才厉害……” “就是……比你哥哥好……” 这句他倒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又见小姑娘皱紧了眉头,反复强调这一句,这才想起来什么。 那年他在南浔书院读书,膳堂吃得清淡,那些家中离得近的学子,最巴望着的就是家里人来送午膳点心,改善伙食。 他在吃食上没什么讲究,清清淡淡足够饱腹便已经很好。 爹爹医馆繁忙,抽不开身,至于娘……娘要照顾妹妹,更何况,娘从来都不喜欢他……因此他从未期待过什么。 那日午间休憩,学堂外照旧来了不少亲眷,学生们瞧见自家来了人,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再提着热气腾腾的食盒进来。 他一如既往坐在窗边看书,指腹划过一页纸,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娇娇糯糯的声音。 “哥哥!我来啦!哥哥快出来!” 他循声望去,小丫头在学堂外蹦起来三尺高,直朝他招手:“哥哥!我给你送点心来啦!” 阿朝是头一回来学堂,粉茎绿的襦衫配乳黄色的下裙,人长得甜净可爱,嗓音也是清凌凌的,整个人就像一朵生机勃勃的向阳花,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谢昶,这是你妹妹?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你妹妹也太乖了吧!还知道来给你送饭,我妹妹恨不得天天上房揭瓦!” “好漂亮的小孩,跟个粉团子似的!我能不能摸摸她的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