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盯盯地落在她身上,令人毛骨悚然。 这分明就是在逼迫她。 易楚顶着莫大的压力,强忍着不抬头,一步步往路边挪,没走几步,心思突转,迎头朝马路对面走去。 她终于还是来了。 辛大人脸上浮起浅浅笑意,很快地散去,黑眸朝着易楚冷冷一扫,停留在她月白色中衣的领口处,中衣是立领,系着两粒亮蓝色的盘扣。领子虽高,遮掩了大部分的颈项,可仍有斑斑紫红露在外头,在白皙的肌肤上,很是明显。 昨夜那种拂过羊脂玉般的温润滑腻的感觉猛然涌上心头,辛大人摇着折扇的手顿了下,目光移到她的脸上。 眼底有明显的青紫,明显是没有睡好,神情有些憔悴,人似乎比最初见她时瘦了些,同样的青莲色比甲穿着在上空荡荡的,有点弱不胜衣的感觉。 这边辛大人肆无忌惮地打量,那边易楚心里早擂起了鼓,咚咚跳得厉害。而鼻子又好像比往日更加灵敏,每走近一步,艾草的香气便浓郁一分,那种被扼住喉咙几乎窒息的感觉便强烈一分。 脚步变得迟疑,掩藏在布料下的两手不由自主地绞在一起。 易楚屈膝福了福,低声道:“我爹说我是天生学医的材料,因为我的鼻子比别人灵很多,能轻易分辨出药草的气味。所以,换成别人,未必能嗅出公子身上的味道。” 辛大人没听见般,双目望天,折扇摇得呼啦啦地响。 易楚鼓足勇气,又道:“公子的事,我半个字都不会对别人提。” 辛大人冷冷地看过来,分明是不信。 易楚咬牙,“我用生命发誓绝不透露公子身份,若违此言,教我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就这样?”辛大人淡淡开口,“你死不死与我何干?” 易楚愕然,这已是极重的誓言了,他还要怎样,难道连全家都带上? 辛大人的事,她是决计不敢往外说的,可也绝不会拿父亲跟阿齐起誓。他爱信则信,不信也没办法。 怒火一寸寸燃起来,几乎要战胜了先前的恐惧,只听头顶淡漠的声音道:“你若死了,我自然不用担心你会说出去,可你现在仍活着,我又有什么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 她不过一介女子,会得只是女红烹饪,又能做什么? 不待她作答,辛大人“啪”一声收了折扇,“谅你也不敢乱说,”扬长而去。 易楚腿一软,堪堪倒地,忙拽住一条柳枝才定了心神,慢慢往家中走。 第二天吃过早饭,易郎中带着易楚去胡家。原本也叫了易齐,易齐说她懒得动弹不想出门,也便由着她了。 胡家是座二进的宅院,头一进住着胡二、胡三等几个未成亲的兄弟,第二进正房的东次间住着胡祖母,西次间住着胡屠户夫妻,东厢房是胡大夫妻。胡玫跟她六岁的侄女胡娇住在后罩房。 易郎中父女先给胡祖母问了安,把了把脉,又被胡屠户夫妻请到客厅里坐。 抿了口茶,易楚笑盈盈地说:“庙会时,多亏胡二哥照应,还累得二哥受伤,甚是不安。不知二哥伤势如何,好些没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