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泪,顾不上地上溅出的水,跪倒朝着西天“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感谢菩萨显灵,保佑大爷平平安安的,感谢菩萨……”拜完,抽泣着说,“夫人若是知道,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杜俏也红了眼圈,拧干水里的棉帕,拭了拭泪。 赵嬷嬷突地又笑起来,“这下好了,大爷还活着,夫人就不是孤苦一人了……说起来易姑娘真是夫人命中的福星,这才认识几天,就解决了夫人的两桩烦心事。” 杜俏闻言心中一动,商量赵嬷嬷,“我觉得跟易姑娘也颇为投缘,易家瞧起来门风倒是清正,不如以后当门亲戚走动。嬷嬷你看,我认易姑娘当个义妹如何?这样也方便来往。” 赵嬷嬷对易郎中印象不错,并不反对,“嗯,易家也不像钻营投机的人家,易姑娘对咱们也算是有恩,常走动着也好。至于认干亲,还是妥当点先征求易郎中跟易姑娘的同意才好,易姑娘是个主意正的,万一好心办成坏事就不美了。这头,夫人也跟侯爷提一下,真要是走动,少不了得惊动侯爷。” 杜俏点点头,反正此事也不急,早天晚天差不了什么,等寻机会跟林乾说一下再做打算。 又泡了片刻,感觉水不似方才那般热了,杜俏站起来扶着赵嬷嬷的胳膊跨出浴桶。 赵嬷嬷忙抖开毯子当头把她包起来,待擦干身上的水珠,又取了瓶膏脂往杜俏身上抹。 膏脂细腻润滑,也是栀子花的香味,涂抹在身上有丝丝凉意。 赵嬷嬷涂得很仔细,从脖子一直涂到脚,就连隐秘处也没放过。 不知是因为热气蒸的,还是因为害羞,杜俏苍白的脸上透着微微的绯红,有种蛊惑人心的美丽。 赵嬷嬷将早选好的衣衫伺候着杜俏穿上,又取干帕子将头发绞了两遍,使出平生手艺精心地挽了个堕马髻垂在脑后。 一番下来,赵嬷嬷背心早出了细汗,连连叹息自己老不中用,不比当年了。 画屏等人候在外间,听到赵嬷嬷使唤,静悄悄地鱼贯而入,看到打扮好的杜俏,眸中都是一亮。 赵嬷嬷甚是得意,指使着丫鬟把浴桶抬出去,将地上的水擦干,再把暖阁收拾得整整齐齐。 赵嬷嬷还特地在香炉里备了芙蓉香。 芙蓉香跟黄香饼以及龙涎香一样,都是□□添香的佳品,有助情的功效。 等铺被放帐的时候,就点上。 万事俱备,只等林乾。 赵嬷嬷将目光投向画屏,画屏道:“方才令人问了,侯爷说这就过来。” 正说着,素绢从外面闯进来,跺着脚抱怨,“这路太滑了,化了的雪水都结成冰了,不小心就滑一下,差点摔倒。” 画屏就骂扫地的婆子做事不认真。 素绢笑着解释,“她们可是尽心尽力地打扫了,只是这湿气遇冷结冰,谁也没办法。” 泥地还好说,虽然脏点,却不滑。青石板地还有抄手游廊的地面都蒙了层薄冰,让人不敢落足。 赵嬷嬷闻言,吩咐画屏,“你跟锦兰提着风灯去迎迎侯爷,免得看不清路磕着碰着。” 杜俏想起林乾的怪癖,叹口气,“还是我跟画屏去吧,锦兰去厨房催催,侯爷一到便把饭摆上。” 画屏一手提着灯一手扶着杜俏往外走。 路上果然很滑,稍不慎就趔趄一下。 好在走不多远,就听到了熟悉的木头戳地的“笃笃”声。月影里,那个高大的身影斜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得极为吃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