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这钱要是都花在了治病上头,万一孩子去了,连一身体面的衣裳都没有,我如何对得起她死去的父母。” 许氏说着,只又哭了起来,瞧见赵彩凤在院子里坐着呢,才稍稍收敛了一点,从袖中拿了一个荷包出来,递给李阿婆道:“李奶奶,这里还有几两碎银子,麻烦你家全大兄弟去城里,买一口薄皮棺材回来,剩下的,给孩子做一身体面衣裳吧。” 李阿婆听许氏这么说,也只点头应了,不免眼眶又红了几分起来,待正要走的时候,忽然一个年轻男子从那破茅草屋里头给冲了出来,只几步上前,拦住了李阿婆道:“如月还没死呢,娘你不能这么做,李大叔说了,明儿他会去京城走一遭,去请了宝善堂的大夫来给如月瞧病,如月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你别傻了,请宝善堂的大夫,你知道得花多少钱吗?你爹留下的那些钱是给你考科举用的,要是全搭在这上头了,我们这家子怎么过?我们大人饿肚子也就算了,你忍心让宝哥儿挨饿吗?” 这一席话说的那人半点反驳的言语也崩不出来,赵彩凤朝着那人的跟前看了一眼,顿时就忍不住要笑出来,只见那男子虽然长得瘦瘦高高的,但是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形容样貌看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不过就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子,偏生那话说的这般义正言辞,真是瞧着极不和谐的很。 那人迟疑了片刻,咬了咬牙道:“钱没了,可以再赚回来,可是人没了,宝哥儿就没有娘了。”这话才说完,那人的眼眶就哗啦啦的落下了泪来,赵彩凤一听这呜咽声,就知道刚刚在那屋里传出来的哭声都是拜他所赐的了。不过也是,不过就是个高中生,这就要死了老婆,哪里有不心疼的道理。 李阿婆听了这话就有些为难了,只扭头看了一眼许氏,开口道:“二狗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是看那孩子的情形,终究是不好了,只怕也是熬不过这一关的,不如这样,这些棺材寿衣,我先备着,省得孩子一闭眼,什么都没有,倒是让人心疼。至于你说的宝善堂的大夫吗?我家全哥儿明儿倒确实要去一趟京城里头,虽说隔壁村刘家的闺女如今是宝善堂的大少奶奶,可跟我们赵家村还差远了,能不能请来,也不知道,倒是去试一试,若是大夫肯来,那就把大夫带回来,咱们再让大夫瞧一瞧,毕竟姑娘还年轻呢!” 赵彩凤这会儿听得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哪里有喊生过孩子的女人还叫姑娘的,不过她这几天光顾着郁闷自己的事情了,也没来得及管别人家的闲事,自然是不知道的。 原来这宋二狗口中的如月并非是他的媳妇,而是许氏娘家的侄女,前年因为许家欠下了地主家的租子,所以这如月被邻村的地主给看上了,抢回家给儿子当了半年的小老婆,他那地主儿子可是有原配夫人在的,这不去年发山洪的时候,地主和地主儿子都给山洪冲走了,这丧事还没办完呢,原配夫人就把许如月给赶了出来,偏生她的爹娘也在山洪中横死了,所以许如月走投无路,就来投奔了自己的亲姑姑许氏。 所以,她们口中的宝哥儿,其实并不是这宋二狗的儿子,这许如月也不是宋二狗的媳妇,偏生宋二狗倒是一个多情之人,小时候又和这如月青梅竹马的,所以一直想着娶她进门,奈何许如月还守着父母的孝,三年之内不能改嫁,所以这成亲的事情就这样耽误了下来,可谁知道这一耽误,倒是又要耽误出一条性命出来了。 许如月生下了宝哥儿之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好,病病歪歪下不了地,前不久村里头农忙,这宋二狗又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她勉强起来每日烧茶煮饭,又要照顾自己的孩子,不过一月劳碌下来,这病就又重了几分。 赵彩凤听杨氏说了那隔壁宋家的事情,倒是也忍不住对他们家多了几分同情,杨氏瞧见这几日从来不过问别人家事情的闺女忽然问起了这个事情,心里头也是一阵高兴,只劝慰道:“彩凤,我前几日听说有个跟你一样守了望门寡的姑娘,最后还嫁到了大户人家当少奶奶呢,彩凤,你又生得不丑,年纪也不大,千万别想不开,这活着以后才能有好日过啊” 赵彩凤瞧了一眼杨氏,不过三十五六的模样,眼角却早已经有了几道深深的皱纹,她没穿越前过了年也就三十了呢,怎么那时候还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模样…… 杨氏给赵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