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下策,朕还以为青北州已经是你魏大人的天下,其他人任你宰割了,”晋鞅冷哼一声,“此事我已经交由张相彻查,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你们二人暂时住在别馆中,无诏不可进出。” 旁边一直安静站着的赵进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陛下没有重文轻武,惊的是皇上竟然没有听信魏亭一面之词,而是让张相彻查之事。张相虽然性格温和,但与他一样,乃是寒门出身,至少从这一点上出发,张相查案时,就要公正很多。 “是。”魏亭面色惨白,颤颤巍巍的行了一礼。这一路行来,由于重兵把守,他没有机会收到京城传出来的消息,所以对京城现如今的情况也不太了解。 之前司马大人说,只要弄走赵进,就能把青北州守军换成他们的人。他本以为这是件小事,因为先帝在时,不是没有守备军因为“疑似”通敌卖国,被先帝怀疑下放,所以根本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简单,京城的情况也远比自己想象中复杂。而陛下似乎对司马家,也并不是特别信任,不然也不会以这种态度对他,而且还把这事交给了张仲瀚处理。 张仲瀚就是只圆滑的老狐狸,看似温软好说话,实际上一个寒门出身的学子能爬到丞相这个位置上,手段能少到哪去? 更重要的是赵进与张仲瀚一样,都是寒门出身,张仲瀚若是想保住寒门渣朝中的说话权,就会尽力的护住赵进。 越想魏亭越觉得害怕,可是皇上似乎并不想与他多说,转头就让他退了出去。 可是他出来了,赵进还留在御书房中,皇上的态度足以说明,他这次走了一步错棋。 出了宫,他就被禁卫军带到了别馆中住下,外面有卫兵把手,他想传递消息,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 在屋里踱着步子,又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他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解决的方法。 “现如今,只能盼司马大人能救我了。”魏亭叹口气,这会儿已经到了初夏,他的胸口却仍旧有些发凉。 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后,他才看到禁卫军把赵进送了过来,两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只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遥遥相对,却互不侵犯。 眼见禁卫军对赵进客气的态度,魏亭又想到刚才那些禁卫军面对自己时冷冰冰的表情,心中越来越没有底。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吃不好,睡不好,硬生生瘦了一大圈。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受到皇上的传召,司马大人也没有给他传一丝半点消息进来。 他知道,他完了。 自从前几日孙太妃风邪入体后,静安宫就显得越发萧瑟,顾如玖再度踏进此处时,就见一个个宫女太监无精打采,毫无活力的样子。 见状她皱了皱眉,无视一干给她行礼的宫侍,朝内殿走去。 孙太妃仍旧躺在床上休养,见到她进来,气喘吁吁的想要起身行礼,被顾如玖拦了下来,“太妃娘娘快些躺下,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皇后娘娘特来探望,我已经好了很多,”孙太妃拿手帕捂着嘴轻咳两声,然后道,“娘娘快些出去,莫让我过了病气。” “太妃娘娘不用担心,本宫已经问过太医,你的病不会传染,”顾如玖淡笑道,“静养几日便好了。” 孙太妃也不咳了,放下捂在嘴边的手帕道,“娘娘说得对。”她接过宫女递来的润喉茶喝了一口,缓缓开口道,“娘娘今日来,恐怕不单单是探望我的身体吧?” 顾如玖笑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轻摇着手中的花开富贵团扇:“不愧是太妃娘娘,总是能轻易看透人心。” “皇后娘娘言重了,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再愚蠢的人也要学着聪明起来,”孙太妃看了顾如玖一眼,语气怪异道,“等皇后娘娘待得久了,也会有这种能耐。” 跟着顾如玖一同过来的白贤闻言顿时皱起眉头,不满的看了眼孙太妃。 顾如玖笑了笑,没有接孙太妃后面这句话,而是道:“本宫这次来,是想问问太妃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 孙太妃低下头,看着自己洁白的双手:“做了个噩梦,梦到了已去的故人罢了。” “哦?”顾如玖极为感兴趣道,“可是林妃?” 听到“林妃”二字,孙太妃猛地抬头,对顾如玖道,“皇后娘娘,往事还是不要再提为好。” 顾如玖看着孙太妃郑重的神情,笑道:“太妃说得对,往事确实不用再提。”她站起身,“既然太妃娘娘已经大安,本宫也就放心了。” 她让宫女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孙太妃:“那本宫就不打扰,太妃好好休息。”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