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考试了,但他带的下人会代为收取。” 文社集会刊稿处处都需要银子,乃园的师兄们建议齐鸢做社首,除了喜欢这个小师弟,认为齐鸢前途无量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齐家豪富,如今文社的花费几乎靠齐鸢一人承担。 但即便这样,齐鸢都没想过这种设立奖银的事情。何进家境贫寒,竟然会这么大方?他的银子从哪儿来的?不对,何进什么时候也有下人跟着了? 他随着那些生童的视线朝远处看,果然,不远处,何进正跟几人聊天,身后是一名武夫。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齐鸢总觉得这事跟谢兰庭脱不开干系。 迟雪庄见齐鸢对这事十分上心,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无巨细地都讲了出来。 齐鸢不由诧异:“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迟雪庄笑道:“有人极力游说我,要我去加入。但我想着县试时你压他一头,他那会儿可是百般为难你。我即便要跟个什么人,那也是跟你才对,去他那做什么。” 果然还是朋友仗义。齐鸢笑了笑,一想自己跟师兄们的文社大约府试后就要取名成社了,便干脆对迟雪庄道:“那就对了,等府试后,我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文社。” “你们的文社?”迟雪庄一怔,随后直直地盯着齐鸢,“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加入文社了?什么时候的事?是哪个社?” “现在还没。”齐鸢道,“乃园的师兄们打算结社,应该是下个月办起来。到时候社名一定,我就去邀请你。” 迟雪庄听明白缘由,不由松了口气,脸上的落寞神色也一扫而光,高兴道:“好!好!这次府试我一定要中,要不然到时候给你丢脸。” 俩人边聊边往前走,不多会儿,各自的担保人也都到了。大家又一起排队,挨个随牌点名,之后齐鸢又跟迟雪庄去过搜检,领试卷。 一切流程与县试时相差不多,只是搜检得更严格了些,若搜检出生童夹带片纸只字,又或者金银等东西,以及冒籍顶名代考,犯事者便会被当场问罪上枷。 三更半夜,所有生童挤挤攘攘地候在外面,听到名字后挨个上前,解衣脱鞋,发髻打散,被胥吏们呵斥着转来转去。等搜检完后也不敢停留,因要领卷子找座位,因此人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拎着考篮往里跑,神色惶然,如夜鬼逃窜。 齐鸢和迟雪庄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俩人性子稳些,过了搜检后略微整理一番,这才领了试卷,借着灯光往里走。又因府试要求对号入座,俩人并不在一处考棚,所以拱手作别后,各自入场。 天色渐渐放明,两千多名生童挨个搜检入场,齐鸢吃了两块饼后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一直等到龙门关闭,他才缓缓睁开眼,看着考棚前面。 不多会儿,便有书吏进入了考棚出题。嘈杂议论的考场倏然一静,刚刚还在交头接耳,互相讨论的童们纷纷屏息凝神,看向前面。 差役举起考牌,齐鸢坐得位置靠后,就听前面有人大喊:“第一题‘欲罢不能’” “欲罢不能”出自《论语·子罕·颜渊喟然叹曰》。原文中,颜渊先慨叹孔子的学问与道德“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再讲孔子如何教人,“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 最后自言学之所至“欲罢不能。即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这道题目出的十分雅正,而在考试之前,褚若贞给齐鸢出的几道题目里,恰好有“颜渊喟然叹曰”一题。 齐鸢之前便听说褚若贞拟题猜题十分厉害,这次钱知府出题花样百出,他对此并没有抱过什么希望,谁想到还真让老师给押中了。 齐鸢暗自摇头笑笑,就听书吏接着道:“第二题是‘汤之盘铭曰’” 此言一出,众生哗然。 “汤之盘铭曰”一句,不正是仪征县首题的那个截搭题的上部分吗? 考题竟然重复了! 齐鸢也吃了一惊,前面的生童为了看清题目,纷纷站起来朝前张望。齐鸢觑着空定睛一瞅,果然是这一句! 然而考棚里的生童们惊诧过后,并没有人抗议,甚至个个面露喜色,急不可耐地开始磨墨作答。 齐鸢微微皱眉,随后明白了过来——前面几县的考题出来后,待考的生童们打听到别县的考题,一般也会跟着试做一下,猜测着若是自己的话应当怎么破题承题,从哪里下手。 这是生童们的习惯,因此当考题重复时,他们后面的这一批多半是已经琢磨过的,当然不会有人提出意见。 而从试题来看,仪征县的题目是“又日新康诰曰”,江都县的题目是“汤之盘铭曰”,字面上并不重复。童子试应试者多,规矩又不像乡试会试那般隆重,两场虽题意一样,但也不算大问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