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可私下共研八股。” 原来提出质疑的就是江西分社的赵文炳。齐鸢眉头轻挑,多打量了对方一眼。 “幽兄,”乔景云咬咬牙,也站起身拱手问道,“若是以诗词为主,那今年社首怎么选?” 幽玄道:“虽然以诗为题,但仍效科举之法。” 他说完伸手示意两侧席位,“如今各位对面列座,可分体赋诗,诗成者出席。” 乔景云一听果真如此,几乎气笑:“若是以诗赋为评,社首为何不早说?如今能做时文又能赋诗者,天下能有几人?” 北宋之后,科举中的试帖诗被取消,至今诗词与科举的关系不大,许多时文大家都不擅作诗。幽玄这一招一下让分社各员无用处之地了,任谁都难以接受。 殿上很快吵成一团,对面江西分社的赵文炳也表示不能接受。齐鸢和孙辂作为外人,自然不做评价。 过了会儿,突然听上首有人沉声道:“各位,听我一言。” 逸禅先生轻甩拂尘,踱步而出,看向众人:“此次幽公子突然改制,的确欠妥,然而幽公子此举另有深意,刚刚所说效仿前人古心,不过是委婉说辞而已。我等原以为事出反常,各位才俊都是聪慧之人,或能将缘由猜出一二,没想到,有人只顾争夺眼前的社首之位,全然不顾诸生安危。” 他说到这,淡淡看了乔景云一眼。 乔景云怔了怔,等明白这位名儒在指责自己后,顿时脸色通红,气得浑身发抖。 吕逸禅冷哼一声,继续道,“望社如今声名极盛,朝中亦有社员以望社为傲。然而朝中阉党猖狂,如今见社员无不科举,便以望社乱政意图污蔑打压各位。去岁有人所做策论,便被阉党拿去做了文章。如今乡试在即,幽社首怕这短短几月再生事端,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殿堂之中寂静无声,乔景云也被这番说辞给堵地说不出话。对面也有人开始点头应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就听有人开始奉承幽玄公子深思远虑云云。唯有江浙的十人个个忍气吞声,闭嘴不言。。 齐鸢垂眸,端起茶水轻啜一口,在殿上的气氛开始活跃后,他才突然笑了一下。 这一声笑得很轻,落在旁人耳中也不突兀。然而其中讥诮意味太过浓重,殿中突然已经,所有人都朝这边望了过来。 上首的四人也齐齐转头,看向齐鸢。 “这位是……”幽玄公子眯了眯眼,慢吞吞道,“扬州府的府试案首齐小公子?” “鸢儿,”枫林先生也道,“你刚刚为何发笑?” 齐鸢没想到枫林先生竟然这样称呼小纨绔,他心中惊讶,面上并不显,只施施然站起身,冲枫林先生松松一礼。 “回老师,学生只是觉得这朝廷当真荒唐可笑。”齐鸢笑嘻嘻道,“阉党巧立名目污蔑文社,朝廷听信谣言打压社员,竟然就发生在一天内。但凡他们能早一天上朝,让幽公子昨天就知道这事,昨晚提前告诉大家一声,也不至于搞成这场面啊?当真是会戏弄人。” 话刚说完,殿中就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朝廷风向当然不是昨天才传出来的,幽玄此举看似是为众人考虑,但到今天才说,显然是故意的。 “会戏弄人”的还不知道是哪个呢。 刚刚有被带逸禅先生言辞带偏的,这会儿也回过味来,神色不满地看向上首位置——幽玄哪怕是为了社首之争,但此举显然是把所有人都没放眼里。 齐鸢说完之后仍旧笑吟吟的。 枫林先生愣了愣,下意识地先看了幽玄和吕逸禅一眼,见这两位神色难看,显然被齐鸢堵得无话可说,心下也渐渐明白过来。 “胡闹!”枫林先生佯怒道,“几年不见,还是这样胡言乱语,不见长进!逸禅先生乃是长辈,幽公子也比你年长,哪能容许你大呼小叫?还不快向两位道歉!” 话音虽重,里外却是偏着齐鸢的。 齐鸢便也做出受训的样子,唱了声喏,冲上首俩人一揖:“老师教训的对,是晚辈失礼了,两位前辈莫要计较。” 幽玄公子:“……” 若不是他千方百计才请动的枫林先生,这会儿他都要怀疑这师生俩个一唱一和了。 他被齐鸢堵得无话可说,逸禅先生也沉着脸默然不语。 倒是一直没出声的俊公子笑了笑,“你就是城东齐府的二少爷,扬州第一小纨绔?” 齐鸢挑眉:“阁下也是扬州人?” 俊公子笑道:“鄙人姓王,双名如麟,家中以卖茶以生,舍弟经常提起齐二少爷,说要与二少爷一争纨绔之名。” 齐鸢愣了下,眼睛忍不住瞪圆了一点——这个是真纨绔的哥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