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命根子,怎么还能说那样的话?” “那要我怎么说?”齐方祖心有不满,绷着脸重重叹气:“我又没说以后不认自家孩子。可现在怎么办,让陈伯把俩人换过来?这俩孩子要是长的一模一样那倒是好办,要是不一样,到时候怎么跟别人解释?换魂这事又不能让外人知道,这可是大忌讳,会被当成邪祟招来杀身之祸的。” “那老爷的安排呢?”齐夫人问。 齐方祖道:“当然是让俩孩子先暗中通信,当初齐松离家学着管理苏州的铺子,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光景。鸢儿这么大了,我们就当他去了京城历练,有何不可?再者,伯修这边刚拿了府试案首,我打算让陈伯给他买一个国子监的读书名额,到时候伯修去了京城,他们俩人互相认个干兄弟,以后便能以兄弟关系相处。那时候再让鸢儿来扬州住着也名正言顺。” 届时现在的这个齐鸢,在京城读书科举,回伯府与家人团聚,顺道准备道试乡试。 原来的“鸢儿”便可以养病为由,回扬州住着,依旧锦衣玉食。 如此一来,往近处看,可免去突然换人带来的麻烦。往远处想,齐府到时候等于一门双子,一子京城入仕,光耀门楣,另一子管理家中香铺,打点万贯家财,那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齐方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安排有理。 他见齐夫人的神色没什么波动,极力劝说道:“我知道母亲挂念鸢儿,可是夫人哪,你想想,现在要是把府里的这个小神童给放走,将来人家哪怕称侯拜相,又能念咱家几分好?” 齐方祖压低声,又摊开手比划了两下,“可要是咱一直供着他,银子给他花着,国子监的机会给他买上,好吃好穿地养上三五年。等他入仕后,他愿意帮扶齐家那最好不过。他要是不愿意,当今朝廷以孝治天下,他也不能翻脸不认我们这生身父母。到时候齐府靠着他这棵大树,旁人不看佛面看僧面,齐府地位总归会不同。” 齐方祖说得头头是道,显然对此深思熟虑过了。 齐夫人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着自己丈夫,没有作声。 齐方祖道:“我知道夫人你也最疼小儿子,但此事干系重大,不能儿戏。老太太那边……” “老夫人自会想明白的。”齐夫人打断了他的话。 齐方祖愣了愣,抬了下眉毛。 齐夫人深吸一口,突然问:“老爷,你深谋远虑至此,安排得最周道不过了。可是,你可想过他的感受?” “我自己的亲骨肉,我哪能不考虑呢?”齐方祖忙说,“等鸢儿回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他。” “不,不是鸢儿。”齐夫人却摇头,低声道,“是家里这个,这个顺天府的小神童。” 齐方祖:“……” “老夫人一直不喜欢官宦之家,又听说鸢儿在京城受苦,情急之下难免口不择言,将忠远伯府贬损得一无是处。老爷你是思虑周祥,一切在为齐府安危做打算。所以将府里的小神童当成齐府日后的靠山,可以栽培的大树。可你们就没想过,伯修也只是个孩子啊!换魂之事非他自愿,我们怎么能一边指责他是罪臣之后,一边又要高高在上施恩于他,逼他回报呢?” “这……”齐方祖张了张嘴,不由语塞。 齐夫人摇摇头,继续道:“老夫人说你看上了他的科举之才,你当时便急了眼,是怕小神童听到心里去吧?可老爷就没想过,伯修天资颖悟,冰雪聪明,他能看不出你的意图?老爷就不怕我们挟恩求报,惹恼了伯修,两家反目成仇?” “这……”齐方祖心里一跳,突然想到了在去祠堂前,齐鸢看向他时那清凌凌的一眼。 他此时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时候,齐鸢的眼神明显是不一样的。 而之后,那孩子也的确没再跟他说话。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是……对他有了防备。 “那依夫人的意思呢?”齐方祖问,“总不能真让陈伯带上他,让他回京吧?” “人家当然想回京城,否则他何必打听京中的消息?再者这孩子善良敦厚,十分孝顺,京城不仅有他的家,还有他的母亲和妹妹。其实他没有在得信后一走了之,而是等着鸢儿回信,再亲自告诉我们,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所以,我的意思是老爷去跟他开诚布公地谈谈,问问他的想法。他若是自愿留下最好不过。” 齐方祖在屋里来回踱步,迟疑道,“他要想走呢?” “那样的话,”齐夫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