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却丝毫未察。 他回身与众人告别,见张小元愣在原地,许久未曾有上马车动作, 还伸出手, 像是要扶他一把。 张小元匆忙拒绝,道:“大师兄!我自己可以!” 他恨不得立即爬上马车躲进车厢之中,不去面对文肃远有些意味深长奇怪的眼神, 只等回去之后再思考此事的解决办法。 直至他放下车帘之前,文肃远的目光都停在他身上,令他有说不出的害怕。 他缩在马车车厢之中, 只觉得今日过得……实在是糟透了。 …… 文肃远神色复杂,站在原处, 目送众人离开。 人已走远了,他却仍站在原处看着不离开,文亭亭不明白, 在一旁唤他:“爹?你怎么了?” 文肃远终于回神,他转头看向文亭亭,开口询问:“亭亭,你可认识那位陆少侠的师弟?” 文亭亭答:“我当然认识啦。” 她说完这句话,猛地觉得有些不对。 等等,爹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该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文亭亭如临大敌。 文肃远直言:“他师兄弟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文亭亭紧张回答:“就……就是普通师兄弟的关系呀!” 她知道文肃远作风端肃,为人更是一板一眼,哪怕晚辈只是犯了普通小错,到他手中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文亭亭自己对什么断袖磨镜并无独特看法,他人的事,她不想去多嘴,更何况她已将张小元与陆昭明二人当做是朋友了,朋友的事,她自是能帮就帮,总之不能让她爹爹来此棒打鸳鸯。 文肃远对她了解得很,他一看文亭亭的表情,便知她是在说谎,他不由蹙眉喃喃,道:“还真是如此。” 文亭亭:“……” 文亭亭匆匆说:“爹,你不要多想,他们是师兄弟,师兄弟还能有什么关系。” 文肃远却不多理会她。 他匆匆向府内去,像是想着了什么颇为紧要的事情,慌得文亭亭仔细注意了一晚上,却也不见文肃远再有什么奇怪举动。 只是到了翌日清晨,文亭亭刚刚起身,打算带着屁墩出去逛一逛,还未来得及出门,便已见文肃远形容严肃,站在门边,正朝内大声唤道:“老周,备马!” 文亭亭一呆:“爹爹,您要去做什么?” 文肃远回眸看她,说:“去找你戚伯伯。” 文亭亭战战兢兢问:“朝中的事?” 文肃远停下脚步,蹙眉问她:“你可知那位陆少侠是何人?” 文亭亭一顿:“啊?” 完了。 不会还是因为昨晚那件事吧? 爹爹知道了陆少侠是个断袖,断的还是他的同门师弟,此举有违伦常,所以他看不下去了? 这可是当朝两大爱管闲事的老头儿齐聚一堂,谁知道接下来会闹出什么事来。 陆少侠与张少侠二人未免也太惨了,不过是喜欢男人而已,竟然要招得她爹与戚首辅两人同堂说教。 文亭亭心如死灰。 不行。 既然是朋友,她就要为朋友两肋插刀。 文肃远她拦不住,提早通风报信倒还是可以的! 她目送文肃远纵马而去,一面握紧了手中的狗绳。 “屁墩,考验你我的时候到了!”文亭亭紧张道,“冲!” 屁墩:“汪!” …… 张小元一夜辗转反侧,一直在思索究竟要如何洗清他人眼中自己与大师兄的关系。 清晨他方起身,想起自己还未将玉佩还给大师兄,正要去寻大师兄说一说昨晚上的事,却听佘府下人来报,说是文亭亭赶来了,正在外等候,想要见一见他与陆昭明。 张小元很惊讶。 文亭亭来做什么? 他不由联想到刚才在将军府发生的那些事,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他走出门,到了佘府下人口中文亭亭等候的房中,他甚至还来不及与文亭亭开口说话,文亭亭便已紧张一步向前,与张小元道:“小元!不好了!” 张小元被她一句话弄得更加紧张,反问:“怎么了?” 文亭亭便将昨日文肃远问她的话,与今晨文肃远匆匆出门去寻戚首辅一事说了出来,她心中简直有万分担忧,又不知该如何才好,张小元被她弄得也极为慌乱,他毕竟知道大师兄的身份,再听说文肃远去找首辅大人商议此事,更是心急如焚,只觉得文肃远一定是误会了,只怕再有一会儿工夫,他二人就要上门来兴师问罪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