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誉也不等沈芝兰开口,兀自便对着端妃冷笑一声:“听端妃娘娘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说若是左相不舍,这沈家的小姐便不能嫁了不成?” 端妃心中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不然她没事儿当着元宗帝的面提及沈芝兰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好玩儿? 只是任谁都知道这想法总归还是不能够拿到明面上来说的,秦誉这般不给端妃面子,直直撕破了她的面皮,也是让端妃气的牙痒痒。 心下恼怒,面上却是不得不露出一副盈盈笑意的面容来:“三皇子这话怎说的如此难听,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南秦既然青睐芝韵丫头,也是这丫头的福气,她自己也愿意远嫁,本宫自然是没有什么能多说的,不过是念着左相素来疼爱芝韵这丫头,如今尚在大楚境内,芝韵要远嫁,难不成三皇子认为本宫这个做姨母的提上一句也不成么?” 能成为安妃亡故之后的一宫宠妃,如此盛宠不衰,膝下没有皇子也没能被人拉下来,必然还是有些花花肠子的,端妃这一句话,看似笑意盈盈分外和蔼,实际上却是夹枪带棒的说了大楚的事情还轮不着他南秦置喙。 秦誉本就有些寒凉的眉眼顿时越发冷厉了几分,他在南秦素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如今不过是大楚的一个小小宠妃也敢如此顶嘴于他。 秦誉不由冷冷一笑,脸上多了几分邪肆,朝着元宗帝道:“原来大楚朝廷竟是如此规矩么,大楚陛下与太后皇后几人都在此处无人开口,竟然是由着一个宠妃对本宫如此不敬,听闻沈家小姐是端妃带出来的,想来这品性也不过尔耳罢了,既然大楚陛下任由端妃放肆,显然也是不想要成了这门亲事儿,如此看来,本宫看这亲事儿还是做罢算了。” 要说秦誉的那一张利嘴,当真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端妃提及沈芝兰的事儿,好生等着沈芝兰回上一句便是了,如今这种情况,沈芝兰到底舍不舍得不过是一桩小事儿,即便是沈芝兰当真不舍得,元宗帝那般明显的意思,也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沈芝兰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沈芝兰而拦下这门亲事儿。 端妃心中不可能没数,她之所以会坚持提及,无非就是想要借机试探一下元宗帝,看他对沈芝兰是个什么样的态罢了,若是元宗帝确实愿意听沈芝兰所言,那么如今晚宴之上将和亲的事情先答应下来,事后再想办法从沈芝兰身上找出破口便是。 端妃却是没想到秦誉会开口拦下她,明显的是故意的,如今她开口怼回去,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然而秦誉一开口却给了端妃一个越距太多的罪名,甚至说出了索性这和亲之事儿做罢的话来。 到了这个时候,任谁都能听出来秦誉方才说的那句若是南秦三皇子求娶了沈家小姐便能三年不入楚国边境的话,很有可能是句戏言罢了。 元宗帝的脸色一下就分外精彩,南秦说出这个诱人条件的时候,他确实是觉得极为不对劲儿,但是素来都说不若虎穴焉得虎子,在元宗帝眼中,既然他已经动了心思,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所以自顾自的便解除了慕流苏和沈芝兰的姻亲之事儿。 无论南秦打的什么主意,到底还是已经在讨论两人亲事儿步入正轨了,然而端妃这么一句话,却差不多算得上是将这事儿给搅黄了。元宗帝心中没有火气那才是怪哉。 见元宗帝隐隐有些发怒,安妃也是一刹就慌了神,她虽然不愿意沈芝韵远嫁南秦去和亲,但是这事儿总归是不能在这朝阳殿解决的,她问沈芝兰也是为了事后做准备,哪里想到秦誉会说出这般出人意料的话来。 若是今儿这亲事儿当真是在国交宴上黄了,元宗帝必然会对她弃如弊履,她一时之间也顾不得秦誉方才嘲讽她越距的事情了,急急道:“皇上误会了,臣妾万万没有那个心思,芝韵愿意为国出嫁,臣妾也是极为满意的。” 说着,她又扭头看了秦誉一眼,态度一个大反转,对着秦誉极为恭敬的道:“三皇子切莫误会本宫,本宫不过是提上一句罢了,芝韵从小极教养极好,你诋毁本宫可以,却是万万不能诋毁了她呀。” 然而元宗帝的怒火和端妃的态度转换却是并未让秦誉有何态度反转,他嘲讽一笑,语气冷冽:“端妃娘娘好大的口气,本皇子就是诋毁谁,也没那个闲工夫诋毁一个区区的沈芝韵。” 端妃脸色更白,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秦誉说的没有错,沈芝韵无论如何出色,到底也不过是个贵族世家女子罢了,就连着嫡女的身份都是过继得来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