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了些旧时场景,“哀家原本也不想再管了,替先帝管了一辈子后宫,哀家也乏了,只是如今这状况实在是叫人放心不下,真的从此退居康宁宫颐养天年,总感觉对不起先帝似的。” 想当年她十六岁嫁进王府,二十岁那年成为了皇后,大半辈子都在这深宫里,见识过的事太多了,以致于后来可以趋于麻木,可也许是真的老了,最近总想起些同先帝从前的旧事。 “太后,您……” “罢了,且再看看往后的吧。” 陈姑姑见太后重新望向殿前歌舞,终是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了。 舞曲过后,便是一组琵琶曲,乐姬身着淡青色的宫装抱着一把半梨型的琵琶,琴音细腻幽雅,抒情婉转,足可见多年功底。 温映寒垂眸轻握了一下沈凌渊的手掌便将胳膊收了回去,饶是再有桌布遮挡,这来来回回的也难免会有下人经过,总不好被旁人瞧见。 果然是滴酒不能沾,稍稍喝了这几杯便容易思绪不清醒。温映寒算是彻底意识到自己有多不胜酒力了,指尖轻轻揉了揉额角试图遮掩一下自己方才的冲动所为。 沈凌渊深黑色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醉了?” 温映寒摇摇头,“才喝这几杯,不会醉的。” 沈凌渊薄唇轻抿,抬手拦了一下她打算去够酒盏的动作,“吃些菜。” 他偏了偏头,朝身侧吩咐“来人,端盏牛乳茶上来。” 站在墙边待命的小太监忙上前应了一声,缓缓从门口退了出去。 温映寒看着那小太监离去的身影,回眸望向沈凌渊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凌渊夹了一筷子蟹肉,敛下眸间淡淡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开口道“这次若是喝醉了,朕可不管你。” 温映寒嗔怪地望了他一眼,“臣妾还有明夏和芸夏。”她虽这么说着但是真的不再碰酒了。 这首曲子甚是吸引人,殿中人们的视线大多集中在那几个乐姬身上。小太监来给她上茶的时候,她也没留心便叫那人下去了,无意间端起茶盏,小手指蓦地蹭在了一张类似于信纸的东西上。 温映寒一怔,立刻垂眸望去,只见那杯底与杯托间藏着一张被仔细折叠过的小字条。 身体先与意识令她本能地把茶盏放了回去先将字条掩住,温映寒警觉地向四处张望寻找,但却已然看不见刚刚那个小太监的身影了。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沈凌渊,见对方正注视着殿前的弹奏,朱唇微不可见地轻轻抿了抿。 “皇上……” “嗯?” 温映寒微微停顿了一下,“……牛乳茶还挺好喝的。” 沈凌渊回过身来,深黑色的凤眸微微动了动,“方才不是还闹着要喝酒?” 温映寒意外地没有和他辩驳,指尖轻触在茶盏附近,只是微微摇头。 沈凌渊望了她一会儿,终是没再说什么,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温映寒深吸了口气,已然可以断定这张字条与沈凌渊无关,周围的视线没有一个落在她身上,她不动声色地拿衣袖做遮掩,很快便将字条藏入了袖间。 不是沈凌渊,那会是谁传来的字条……? 在确定那上面的内容前,温映寒也不敢贸然行动被人看出什么端倪,直觉告诉她一切还是谨慎些为好,还是先查验一下再做决断。 纤细的手指在袖口间微微攥了攥,她一只胳膊撑在织有暗纹的深色桌布上,另一只手在桌下轻轻捻了捻,不大的字条缓缓被展开。 温映寒逐渐看清了那上面的字迹,很简短,只有一行 上寿桃前,来外殿找我,有要事相告。 温映寒眉心蓦地一蹙。 “寿桃”,这人是知道些什么了? 她立刻朝薛慕娴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