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着两人这番动作,心道可真是巧了,一个京中第一才女,一个京中第一才子,两个都是仙气飘飘的主。 可她仔细一瞧,却觉得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很怪异,一个冷若冰霜,一个雪中寒梅,一个还好,凑一块儿就显得过头了——活像道士和尼姑一样。 她朝谢珣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太监的尖锐嗓音突然响起:“谢国公府三夫人谢姜氏——” 话还没说完,长乐郡主就拍拍手,激动道:“是窈窈来了吗,快让她进来!” 宫女掀帘,姜舒窈走了进来,一袭明艳的红裙瞬时让屋内鲜亮了不少。 饶是见惯美人的长公主也惊艳了一番,她见过的女人中能把红衣和金饰压住的,除了林贵妃也就只有姜舒窈了。 谢珣听到布匹摩擦的声音,毫不犹豫地转了头。 姜舒窈视线和他对上,他又立刻移开。 姜舒窈心里叹气,谢珣还在生气啊。 长公主瞧着两人站一块儿,一个艳丽妩媚,一个清冷孤傲,恨不得拍手。 这才对了嘛,道士合该配妖精。 她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出戏文,书生与精怪,仙尊与妖女…… 她的眼神亮了亮,把两人刚才的一举一动全看在了眼里。 有意思,看来这小道士破了戒律动了心,妖精却不懂人间情爱啊。 她恨不得马上把戏班子叫过来排一出戏,咬牙忍住,和几人说了几句话就放他们走了。 姜舒窈刚走出去就被长乐郡主截了胡,扯着她跑远了。 谢珣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不禁开始担忧。 以前长乐郡主就爱带着姜氏看美男,如今姜氏嫁了人,郡主不会再胡闹了吧? 他一愁,那脸色更冷了,吓得还在偷瞄她的宫女纷纷垂头。 摆宴后,姜舒窈全程挨着郡主坐,惹得一众贵女暗自嫉妒,盘算着等会儿玩乐时一定要如以前一般狠狠地下她的面子。 她们计划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撤席后,长乐郡主提议道:“府上最近凿了几条清渠,不如我们移步去那边,学学文人墨客曲水流觞可好?只不过规矩改改,咱们还是玩行酒令,酒杯停在谁面前谁就接,谁接不上谁就饮酒。” 姜舒窈听着就头晕,悄悄扯扯长乐郡主的袖子:“郡主,我肚子里可没墨水呀。” 郡主面上还是那副端庄大气的笑,咬着牙回道:“你以为我会出主意玩这个吗?都是我娘逼的,说我到了相看的年纪,不能再胡闹了,让我沾沾文气,名声也好听点。” 姜舒窈默然无语。 长乐郡主捏住她的手腕打气:“不就是接不上就喝酒吗?怕什么,咱俩喝他娘的,不醉不休。” 姜舒窈哭笑不得,也不用把输酒说的这么豪气吧。 于是两个没墨水的人凑一堆了,选了个最不容易停酒杯的地方坐下。 可惜时运不济,一开场酒杯就停到了姜舒窈面前。 所有人顿时齐刷刷地朝她看来。 虽然她早有准备,此时此刻还是觉得十分尴尬,仿佛在一众学霸中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学渣。 她僵硬地扯了个笑,利落地遮面仰首喝下一杯酒。 姜舒窈本就生得明艳娇丽,以袖掩面喝酒的模样又让她带了几分利落爽辣,不少郎君的目光都忍不住投在了她的身上。 谢珣看到这一幕,浑身的冷气都快把渠水冻结冰了。 行酒令再次继续。 过了三轮,酒杯再次停在姜舒窈面前,姜舒窈内心咒了一句,再次痛快喝下。 谢珣看得着急,频频朝她使眼色,示意姜舒窈坐过来。 姜舒窈收到谢珣的目光,见他棺材脸冷得吓人,默默地缩了缩。 不至于吧,她输酒这么丢脸吗?气成这样。 眼见酒杯再次停到姜舒窈面前,谢珣突然开口,帮她接了。 然后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走到姜舒窈旁边坐下。 “这是什么规矩,还能替人接的吗?”有人不服道。 谢珣面不改色:“夫妻本为一体,有何不可?” 无论是看不惯姜舒窈的贵女,还是仰慕谢珣才华的郎君,亦或是姜舒窈本人,全体都傻眼了。 四周陷入诡异的安静。 谢珣仿若未觉,躲过姜舒窈手里的酒杯,往渠面上一放,轻轻一推:“继续吧。” 有瞧好戏的,有嫉妒姜舒窈到发狂了的,也有心碎了一地的……各种的目光投在姜舒窈身上,让她坐立不安。 她悄声对谢珣道:“你干嘛呀?” 谢珣眼风扫了她一下,恨铁不成钢地道:“一开始怎么不坐我旁边,我还能让你输酒不成?” 姜舒窈傻了,眨巴眨巴眼望他,这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啊。 谢珣“哼”了一声,移开目光,微微侧身为姜舒窈挡下众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