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宓一噎,粉唇微嘟,“方才若不是你拦着,我便跟娘一道儿回去了。” 这会子,竟说这种话,真是看错他了。 姜元让直朝着前头走,虞宓站住不动,只静静瞧他。 走了几步,他回身,到她跟前,微微弯腰。 瞳孔幽深,直望进她眼里,因着许久未说话,嗓音低缓,“你在,我便想好好养身子,你不在,干什么都无趣。” 然后拉住她的手,一路往余晖院去,她默了片刻,仰头瞧他。 他真的好高了,这么望过去,只能瞧见他下巴。 不由道:“让让,你如何长这般高了?我今儿才发现。” 自个儿惊奇了半晌,比划了几下,小声道:“你牵着我做什么?后头丫头们皆看着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都不小了,还跟以往一般,亲密无间,可不成了。 他加重手里的力道,握她紧紧的,心下不舒服,脸色臭臭的。 她偷偷觑他,不敢说话了,他却轻笑一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总在意旁个的看法,委屈自个儿不成。” 他向来都是这般跟她讲的,只是哪能真不在意外人的看法,且只当他跟她说笑的。 虞宓没回去,刘嫚也便常过来,找她说话。 只不时姜成斌便把人给劫走了,刘嫚时常抱怨他蛮横,再不来了。 却是随口一说,下次照样过来找虞宓。 方说了没几句,门上的丫鬟来说,三公子过来了。 刘嫚一脸气恼,“不必理会,没见我跟阿久说话呢。” 虞宓闲闲坐着,淡定的喝茶,上次也是这般说的,最后还不是叫人给骗出去。 她基本不抱希望,只等着姜成斌进来提人。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没有,前头丫头一脸无奈进来,后头跟着姜成斌。 刘嫚把头一扭,不理人,虞宓起身让座,招呼上茶。 姜成斌大马金刀坐下,“表妹不必忙活,我坐坐便走。” 刘嫚瞧他一眼,又转回头去,指尖无意识,轻扣白底青瓷的杯沿。 虞宓将红木圆桌让与他两个坐,自个坐到窗边的榻上去,笑道:“三哥如何过来了,今儿没去营里?” 姜成斌端起茶抿了一口,沉声道:“狄戎那边近期骚.扰边城,人心惶惶,圣上决议,让带兵过去平定。” 北方边疆与蛮夷为邻,那边时常来犯,大梁烦不胜烦,曾带兵围剿。 狄戎却也狡猾,每每抢完便跑,对方的地界深入北方草原深山。 便是追过去,一来路况不熟,二来装配不比对方齐全精良,尤其战马不敌,极易败北。 是以来了几次,加之今上上了年纪,守成思想偏重,轻易便不再出兵。 便是有那热血大臣提议,一鼓作气,杀入敌营,扬我大梁威风,也会被今上驳回。 近来却不知如何,三皇子一改往日中庸之道,频频为圣上解忧,倒得了几分看重。 是以,这次提出出征,圣上便也推就着应了。 姜成斌说完,虞宓跟刘嫚皆沉默了。 半日,虞宓担忧道:“三哥也要去?要去多久呢,舅舅知晓没有。” 姜成斌摇摇头,放在膝上的手微握成拳。 虞宓想了一想,问道:“三哥可有什么要我准备的东西,想来咱们给备着,也精细些。” “不必忙活,若真出去,要计议的事儿还很多,到时还要麻烦表妹。” 虞宓点点头,把这事儿记在心上,便也没多提,姜成斌跟两人说了几句,起身告辞。 刘嫚瞧着人出去,到底没忍住,跟出门子。 却原来姜成斌并没走,站在门前榆树下,玄衣挺拔,穿林风过,袍底轻动。 瞧她出来,转过身来,刘嫚扭捏片刻,走过去。 仰头瞧他,娇俏的脸如新荔,“真的要去?有没有危险。” 他一动不动,默默看她。 她脸蛋微红,侧过身去,揪下一片叶子,把玩。 “问你话呢,呆子。” 姜成斌微微叹口气,缓缓开口,“我不在,有什么事儿,多找阿久商议,叫小四也成,切不可冲动,往后说话做事要多动头脑。莫贪口腹之欲,辣要少吃,对身子不好。” 想了想,终是加了一句,“是大姑娘了,要看中自个,跟其他男子少亲近。” 原来还是关心她的话,说着说着,倒似她不检点一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