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阙在那边答了一声,听起来十分愉悦。 玄咫却过了半晌才道:“……男女授受不亲!” 迂腐!织萝心里暗骂了一声,有不能真的把玄咫怎样,只好双手一弹,一手分出一条红线,分别向她左右飞了出去,各自缠住一物。 “这样总可以吧?”织萝随口问了一句,但显然是没想着让他们答话,只是自顾自地牵了线就往前走,“赶紧想办法找出去吧。” 三人在雾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耳边却忽然传来不属于他们三个任何一人的说话声,“你曾答应过我不伤害桥郎,为何还要损他元气?” “谁?”玄咫喝问一声。 没有人理会他,另外有个女子的声音轻笑道:“兰夜,你损的是什么?是修为还是脑子?我几时答应过你不伤害花桥?你别忘了我至今还留在这里是为的什么!你也别忘了你是为什么才会去买铜铃布阵,又是为什么丢了镇魂珠!” “但你我最初可是有过盟誓,如今你怎好出尔反尔?” “说什么盟誓?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还想要挟我罢了!你若是不丢了镇魂珠,我又何至于此?找了这么久,你找到了吗?说起来若不是你找了几次都不知道丢在何处,也不会惹出这么些麻烦事。” 似乎是两个女子旁若无人地一问一答,而那语气,更像是在对峙。 左边的红线动了动,织萝感觉到是元阙在拽,便侧头问道:“怎么?” “这是……谁在说话?”元阙小心翼翼地问。 织萝凝神听了片刻,又问玄咫:“是不是蝶妖与夜来香?” 玄咫那头沉默一阵,才道:“的确是。” 那倒真是有意思了,被他们列为怀疑对象的两只妖精都在花家也就罢了,看起来似乎还是互相认识的,还因为某事而吵了起来。按照她们这话的意思,吵起来是因为……镇魂珠丢了。丢镇魂珠的是蝶妖,但杀人的……似乎是夜来香? 对话至此忽然就戛然而止,那一阵遮天蔽日的白雾开始慢慢散去。彼此能看见之后,织萝便收回了红线。元阙的红线是套在手腕上的,忽然消失的时候,他还摸着手腕,神色有些恋恋不舍。而玄咫的却是套在禅杖上的。 红线只会追着活物去套,绑在禅杖上显然是玄咫自己动了手脚,织萝眸光一闪,到底还是咽下了嘴边的话。 原来走了许久,他们还站在原地,半点也没挪动过。 织萝稳了稳心神,上前去敲门,“三娘子,我来给你送络子,可以进来么?” 本以为里头是没人能回答的,便可以顺理成章地破门去查看。没想到韩小怜却在里头道:“是织萝姑娘啊,妾身实在不方便起来,门没锁,请姑娘进来吧。” 织萝提步要进去,元阙拉了他一把,“姑娘,我们怎么办?” 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玄咫一眼,织萝轻轻摇头,低声道:“稍安勿躁。”然后大步走上前去,推门进去。 韩小怜半躺在贵妃榻上,面色如纸,见织萝进来,才有气无力地撑起身子,强笑道:“姑娘来了,坐。”但那眼角眉梢,却带着异样的风情,与素日的神色语气不甚相同。 “不坐了,只是给三娘子送东西来的,就不劳再耗费心神招待小女子了。”织萝直截了当地拿出那两枚早就做好的蝴蝶络子,“三娘子说是想要蓝色的流苏,但小女子以为,纯蓝色的流苏与这黄玉蝴蝶不是十分相配,便自作主张地在这流苏的末端染了点明黄色,若是三娘子不喜欢,重做便是。” 谁料韩小怜接过那一对络子,神色却十分激动,素手抚摸那上头的结子、玉蝴蝶、玉环、没用完被顺手传上去的铜铃以及那分作三缕的长流苏时,竟在轻轻颤抖。织萝实在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良久,韩小怜才道:“好,很好……多谢姑娘了。”一面说着,却毫无征兆地落下一滴泪。 她不想多说什么,织萝也只作不查,状似不经意地问:“花先生……究竟如何了?真是妖邪侵体?” 韩小怜一瞬间收了眼泪,连连摇头:“不妨事,就是风寒而已,我们两人相继病倒,府里才多了些流言。花家的布局,是个阵法,放些欺世盗名的人进来,困他们一困再放出去,也就自己破了。” 府里有迷阵,进来的术士几乎都迷了路,这话传出去只怕是有更多人会议论花府妖邪之事吧?真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事便好,那织萝不打搅了,三娘子好生歇息。”织萝欠身行礼,然后转身出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