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他的手背,沉声道:“无妨,这个梦境应当是梦貘所织,我们可以看见里头的幻象,他们却看不见我们,有什么话你尽管大胆说。不过我们既然是被困在梦境中,便要想办法出去,若是不去看看,便会困死在此处。”心中却在暗想:貘者,象鼻、犀目、牛尾、虎足,其皮毛黄黑,生于蜀中,不该是自己在湖中看到的那东西。 “杀、杀人啊!张耀轩被杀了!”苏文修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拼命想挣脱元阙的手。 但一听这话,元阙将他拽得更紧,几乎是拖到了那几人面前。 站着的三人中,两男一女,一个中年男子作道士打扮,另一个则是书生装扮;那女子身着一袭红裙,头戴赤金冠子,仿佛新嫁娘一般。而躺在地上那个人是个男子,仔细看脸乃是张耀轩,他身上也套着一身红衣,看纹样却是与那女子身上的一般无二。只是张耀轩被五花大绑着,头上未束冠,发髻也十分凌乱,衣袍多处揉皱与刮破,十分狼狈。 “馥儿......”张耀轩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那书生打扮的男子立刻上前来,照着张耀轩狠狠踹了一脚,骂道:“馥儿也是你叫的?”配合着那男子的话,红衣女子略略扬了扬下巴,满脸高傲与不屑。 “为什么?”张耀轩咳出一口血。 红衣女子微挑唇角轻轻一笑,纡尊降贵地俯下身子,在张耀轩耳边道:“七月十四,大吉大利,诸事皆宜。宜嫁娶,宜......杀人!” 张耀轩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道:“我可是你的夫君!” “我的夫君叫林松涛,你是谁?”红衣女子满不在乎地一笑。 林松涛……张耀轩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扭头望向那书生,果见他满面得色。张耀轩怒道:“梁馥儿!你既然属意的另有其人,当初我向你求亲,你为何要答应?又为何要做这个局害我?” “我喜欢松涛,可我父亲喜欢你啊。谁叫你是新科状元呢?”梁馥儿直起腰来,“怎么,难道你能娶过妻,我便不能有心上人了?你想要一把能让你从此平步青云的登云梯,而我想要的这是个既有本事又合心意的丈夫,原本是自愿交换,很划算。” “梁姑娘,”那道士忽然开口了,“时辰已到,可以开始了。” 梁馥儿与林松涛对视一眼,方点头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那道士立即从袖中掏出一把符纸,只是迎风一晃便烧成了灰,一把撒在张耀轩身上。而后那道士又让林松涛拿出两个小布袋子,从地上拾起两大块土,分别放入袋中收好,再系到张耀轩腿上;接着向梁馥儿要了一对金镯子强行戴在张耀轩的胳膊上;最后拔了自己发髻上的木簪子,慢慢向张耀轩的心口刺过去。 “啊——”张耀轩高声尖叫,拼命挣扎。 不过那簪子没扎透,只没入胸口一半。道士指着身边的一口水井,连声道:“林公子,快将他丢入井中!” 林松涛慌忙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与道士一同将痛晕过去的张耀轩抬起来,头向下扔进井中。 金镯子、木簪、井水、红衣与符灰、土块……这是五行封印术!上不见天,下不着地,永不超生!元阙一下子明白过来。 “元兄……救他!”苏文修抖得仿佛筛糠一般,几乎要哭出声。 元阙冷静地道:“没用的,张耀轩早已死了,你看到的,不过是幻象。”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道士双手凌空一抓,一道白色的虚影便从井中飞出,被道士眼疾手快的一道符“贴”在了半空。那符兀自一卷,将虚影包裹其间,凭空燃了起来。被裹住的虚影不断挣扎扭动,却始终挣脱不得,最终还是燃烧成一撮符灰。 “今夜子时,用无根水送服,便是成了。”道士将符灰交给林松涛,长舒一口气。 林松涛连忙接过,与梁馥儿千恩万谢,拥着道士走远了。 苏文修一下子扑到井边,伸长脖子往下望,颤声道:“那是什么?” “张耀轩的……命格。”元阙也来到井边往下望,只觉得无边无际的黑暗在眼前铺开,一时间竟让人浑然不知置身何处。 “元兄!”忽然胳膊一紧,耳边传来一声惊叫,元阙连忙回头去看,只见苏文修满头大汗地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臂不放。 这是……书院的竹林?已经走出梦境了? 元阙正四下打量着,冷不防一张脸在眼前放大。 寻常人忽然被贴这么近,定然还是被吓一跳的,何况眼前这张脸还画着一半飞霞妆一半酒晕妆。 “啊!”见人醒了,花婆婆退后一步,提着灯笼直叫。 看着画素妆的半张脸,元阙只觉得万分眼熟——这眉眼,若再年轻几十岁,实在像极了梁馥儿!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凑表脸立个flag——猜到剧情就是在下输了! 不好意思啊今天更晚了,因为搬办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