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酒菜多少钱?上官大师的步摇又是什么价?这笔账傻子都能算明白。不过连镜嘴上说着感谢织萝款待,眼神却不住地往聆悦那里瞟,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谢的却是织萝将聆悦洗干抹净送上门去。 若是放在平日,织萝免不得要好生抓着连镜好生调侃一顿了。 只是她今日有些心虚不佳,只是敷衍地笑了笑,“那就多谢连公子,我不客气了。元阙,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做饭去,是要饿死我们一屋子人么?” “啊,我这就去!”元阙当然比连镜有眼色多了,转身就跑。 “昨晚上多喝了几杯,现在还有些头疼,想回去躺会,就先失陪了。潋潋滟滟,你们俩把店看好。聆悦,你好生陪着连公子。”说完,便随意欠了欠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陪不陪的?这话听着……怎么就不像是该在这儿说的呢?还有,几支步摇就把我卖了!在你们眼里我就这么不值钱? 一屋子人很快散了个干净,只剩聆悦与连镜大眼瞪小眼,聆悦忍住了一巴掌扇在连镜那挂着傻笑的脸上的冲动,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第74章 青丝 元阙没有当场被大卸八块, 却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织萝自诩不是个暴力的人, 若想收拾人, 兵不血刃的法子可实在是太多了。 对付元阙这样的,大可以逼着他天天烧出一顿丰盛的好菜, 却不许他上桌来吃, 只许用锅底的锅巴就着涮锅水凑合;亦或是织萝在接生意打结子的时候逼着元阙在一旁缠流苏, 不能估么着粗细剪线,而是随口报上几千几万的数字, 让他比着数缠, 反正织萝自有方法查验, 片不许元阙蒙混过关。 织萝自以为就这样把元阙收拾得服服帖帖, 但就算是潋潋滟滟都看出来了,元阙其实压根就不当回事的。 元阙其实并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 能把肚子填饱就万事大吉了, 至于吃的是什么,那不重要。至于缠流苏么, 元阙开心都来不及呢——也不是数不对,就是偏偏要错漏几回,让织萝多数几次,便多说上几句话。 不过三只鸳鸯难得很有默契地死死封住了嘴, 原因无他, 姑娘恼羞成怒了么,让她寻个法子消遣有什么不好呢? 何况被消遣的那个人还乐在其中。 咦,这猝不及防就塞了一嘴的狗粮啊, 竟然还天天撒! 就这么过去了四日,要到了约定好去定北府送东西的日子,织萝还特意头日叫元阙去递了个帖子,又去梳头李娘子家去确定了,才算是放下心来。 第二日一大早,李娘子便如约而至。 聆悦她们都还在睡觉,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还在心中暗骂这不长眼的扰人清梦之人,但看到门外那个背着大包小箱的纤瘦妇人时,才想起织萝说是今天有梳头娘子上门,连忙好声好气地迎了进来。 织萝早就起来换了衣裳,只是披头散发地等着。本想请李娘子去屋里,但三只鸳鸯软磨硬泡,说是想学学手艺,一定要请李娘子在大堂里给织萝梳妆。 “织萝姑娘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软硬适中。”李娘子本性应当十分温柔,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轻软,语调不疾不徐,听着便让人生出些好感。 前头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元阙自然也睡不着了,便也披衣起来,在一旁抱臂看梳头,听了这话,便笑嘻嘻地接了一句,“若是以后谁娶了姑娘,岂不是很有福气?” 三只鸳鸯被吓到,悄悄交换了眼神,心道——完蛋,大清早的不就是想学个手艺么?这时候还不放过我们啊! 原本以为关着店门没外人瞧见也就没什么妨碍,谁知这待在屋里的人更让人受不了。发尾被李娘子拎在手里,织萝不能起身去对元阙怎样,又不好再外人面前露了法术,连开口斥骂都有些不好意思,织萝只觉得一阵气闷。 忍了半晌,织萝到底还是将原本帮李娘子捧着的工具匣子往桌上一磕,向聆悦道:“快把这登徒子丢出去!若是你们三个抬不动,就请连镜来帮忙!” 不,还是别了,让他在这儿站着挺好的!聆悦在心里接道。 倒是李娘子一点没计较自己的工具匣子被磕,反而笑道:“妾身看这位公子便是很有福相的。” 元阙听得开心,巴巴地上去接了工具匣子,在李娘子手边不远处捧好,眉开眼笑,“那就……托娘子吉言了。” 这明明是自己的地方,怎么里里外外的人都在给元阙说话?织萝挑了挑眉,又无可奈何。 恰好这时李娘子分了她的一缕青丝,三两下绕了一个环,用小钗绾好,看着十分别致精巧,织萝有心岔开话题,便道:“李娘子的手这样巧,可是从何处学的?” “梳头也是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