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沉璎饶有兴致地问。 “因为小僧只想知道公子究竟是不是陆展白。” 有什么区别么?从前陆展白因着与承华的友情而助他,想来也是做了一些恶事,后来又因江芷阑之故而一发不可收拾。倘若沉璎真的是陆展白,那他如今还在帮着江芷阑残害无辜路人,岂不是更惨? 沉璎默了一默,才道:“方才诸位所见,既是我的记忆,也是珞儿姑娘的记忆……我与她,其实本来该是一体的。” “你什么意思?”蜀山的弟子,没有几个不是嫉恶如仇的。忽然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人族还与那作恶多端的承华关系匪浅就罢了,这个助纣为虐的沉璎又说出这样的话,激得珞儿一下子跳了起来,险些一剑向沉璎劈了过去。 但沉璎却连眉毛也不曾抬一下,只是问道:“诸位知道在下的腿是怎的没了么?” 似有一丝灵光在脑中划过,但实在是太快,一时竟没抓住,织萝便也忍住了不曾开口,单等他自己说。 见没人答话,沉璎也觉得没趣,便不再卖关子,而是指着承华剑穗上的黄玉璧对众人道:“这玉璧灵气充沛,不但能养人,自己也到了年岁。与这玉璧套在一处,哪怕是一对黄白俗物,也该沾染灵气通了人性了。不过是在不巧……这玉璧却被拆了下来。” 难怪他说什么本该是一体的!原本这玉璧被做成了璎珞,该成精的也是璎珞,可后来江芷阑将这玉璧拆下来做了剑穗,剑穗便独立一体成了珞儿,失了灵气的璎珞挣扎着也化了形,却因为没了最关键的一块,而没了双腿! 织萝终于开口了:“是江芷阑将玉璧拆了,害你连囫囵人形都没有,怎的你还死心塌地地助她呢?不恨么?” “织萝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沉璎浅笑着摇头,“玉璧在璎珞之上其实前后算起来还不到一月,哪能使这一排金银宝石就一同有了这些灵气?何况在下并不是精怪,而是念气啊。” 众人被他绕了这么半天而搞得有点糊涂,理了一阵,元阙忽然想起方才所见的——“你是因为陆展白的执念才化形的!” “没错。” 这就说得过去了。若沉璎的意识全是他自己的,不可能不会对自己失去双腿之事心无芥蒂,除非是因为江芷阑于他而言实在太过重要,哪怕是自身残缺也要护着她的安危的。这样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陆展白一个了。 于是织萝与元阙又暗暗看了通钺一眼——闻音也不算是太惨。 谁知这一眼却刺激到了通钺,他双眼赤红,低喝一声:“够了!你快让开!我要将那丧尽天良的承华碎尸万段!”先前元阙多半是说给他听的话,显然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的了。 沉璎眉目间全无惧色,反倒笑意盈盈,“在下恕难从命!” 手腕一翻,一柄精光打制的长枪忽地出现在通钺掌中,只见他随手一抡,长枪仿佛白龙游弋,绾起几个漂亮的枪花,一点寒芒便停在了沉璎咽喉五寸开外。 沉璎将脖子一扬,虽身处下位,却挑衅一般地朝他扬了扬下巴。 几道红线倏尔弹出,却不是缠向沉璎的轮椅,而是在空中飞速盘旋,一下子化作几个面目不清、真人大小的人影,不顾沉璎的挣扎于反抗,径自将他推到了一旁。 织萝收回红线之时,才轻描淡写地道:“沉璎公子,你已仁至义尽了。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却不是你能管的。” 自古以来,大舅哥这一关是最难过的,可不能让承华轻易躲了——虽然下场显而易见,通钺是绝不会让承华过关的。 长|枪如苍龙出海一般猛然射出,重重击在石窟大门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显然这门是保不住了。 而烟尘散尽后,众人又是一惊——盛怒之下的司法天神还真是惹不得,这一枪掷过去,不单是石窟大门,竟连那一壁墙都一道不见了! 这一下便将石窟中的二人暴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