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虽然行事张狂狠辣,但总归也是在朝多年的礼部左侍郎, 有如何会如此天真到以为死谏能逼迫到元化帝? “师祖, 难道此事真乃徐景所为?” 想了想,顾云浩还是问道。 毕竟师祖孙惟德与杜允文同为宰相多年,两人打了数年的交道, 对于徐景此人也是比他了解的更多。 闻言, 孙惟德点了点头:“应当差不离。” 还真是徐景! 顾云浩自然是相信师祖的判断, 但却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此事左相不知晓?” 思来想去, 顾云浩还是有些不相信左相会允准徐景这般行事。 元化帝即使再年轻, 再重视名声, 但好歹也是顺德帝看重培养的帝王,怎么可能轻易被人裹挟。 杜允文即便如今式微,但入阁多年,心思城府绝对不浅,怎会做如此不智之事。 不仅是杜允文,就连徐景,应当也不至于张狂至此吧…… “此事关系重大,徐景即便是再大胆,也不敢越过杜允文自作主张。”孙惟德却是说道。 听了这话,顾云浩亦是心里一震,沉默下来。 他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见他陷入沉思,孙惟德只是含笑吃了口茶,也不去提点他。 虽然顾云浩乃是他看重之人,心思城府也够用,但总归是年轻稚嫩了些。 加上又没有真的经历过什么事,有许多事情还是想得简单了点。 要知道在朝为官比不得地方,京中形势多变,人际复杂,一个不小心便会落入别人的计算之中。 更何况顾云浩这个他最为看重的弟子,还为着新政之事为人所记恨。 现在有他这个右相的师祖在还好,但若是有一日他辞官回乡了,便不会有人再护着顾云浩、江清华等人。 因而,孙惟德亦是觉得,在他退出内阁之前,还是应当让顾云浩等人尽快能独当一面。 故此,在顾云浩进入官场之后,孙惟德便经常找了他过来论及朝中诸事,有时从旁提点一二。 眼下见顾云浩在思及今次朝会上郭槐死谏一事,孙惟德便也先不多言。 “师祖,圣上已然决心改制税赋,又有何人敢拂逆龙鳞。” 顾云浩皱了皱眉,只觉此事实不简单:“莫不是左相并非是想以此阻挠陛下改制税赋,而是借着死谏这一由头,引起士族不满之心?” 这倒是极有可能的。 毕竟税改损害的士族的利益。 而且这些士族们大多手中有些权势,原本即便真的税改,一众士族们即便心怀不满,但也多半只能放在心里。 再加上元化帝跟户部行事之间,又留有余地,并不去计较士族瞒报兼并田地之事。 因而若无其它事由,即便税改了,士族们也不至于有什么动作。 但是现在却是有些不同了。 太和殿大朝会,有官员因着税改之事直言进谏,哪晓得元化帝圣意坚决,最后只得以死进谏。 最后惹得龙颜大怒,下令株连九族。 此事一出,只怕士族们便要开始慌了。 新政一派能从此看到元化帝新政的决心,而守旧派的士族们,自然也是看得到。 而更可怕的是,元化帝对那死谏的郭槐如此憎恶,最后竟然九族同诛! 因着这个结果,只怕士族们都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毕竟以元化帝如此行径可以看出,这位少年帝王对现在的税赋制度、对户部如今的税入是何等的不满。 而士族手中的权势,却是造成如今户部税入减少,国库空虚的源头。 如今元化帝大张旗鼓的新政改革,谁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旁的想法? 而且,郭槐一力奏言本朝旧制,却引来了元化帝的不满。 士族们自然开始担心,害怕自己的权势利益能不能继续维系下去。 如此一来,倒是借着今次朝会之事,激起了士族们的不满之心。 想到这里,顾云浩却是心惊异常,道:“难道这左相等人还有旁的心思?” 用这么多手段,激起士族对元化帝的不满之心,这很显然并不是单单是冲着新政之事去的。 “说不准,杜允文一向行事诡秘,寻常人很难看得出他到底所为何事。” 孙惟德亦是有些担忧,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只是如今太上皇健在,谅他们也不敢有多余的想法。” 现在元化帝即位三年,帝位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