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孙惟德这些人都是朝中为官多年的大佬,名下自是有些产业的,这点为官的奉银对于他们而言,还真是没有放在心上。 …… 季铭倒了,季家完了。 这样的结果虽然是达到了原本的目的,但杜允文在此刻却是有些隐隐地担忧起来。 随着季铭的倒台,新政也算是彻底的失败了。 户部推行的新税制,才开始收税却又要即将废除。 守旧派的勋贵们在这场博弈之中大获全胜。 但所谓因利而合,利尽而散。 压倒了新政派,废除了新税制,勋贵守旧派们便也没有理由再似当下这般支持他杜允文。 而且,更令杜允文心惊的是。 方才孙惟德配合元化帝所演的一出处置季家一事,显然已经起到了效果,当下朝中的武将集团们看向元化帝的眼神也开始有些细微的变化。 武将要么出身行伍,要么出身勋贵,且又常年在军中直来直去惯了,许多人都不似文臣有那么许多的弯弯心思。 元化帝本就占着君臣大义,今后若再似今日季铭之事一般攻心,只要不再施行新政之策,怕是要不了多久,便能收服朝中武将之心。 若是到了那时,他杜允文没了勋贵武将们的支持,而朝中还有个屹立不倒的孙惟德,又该如何与元化帝抗衡…… 杜允文是一个喜欢未雨绸缪之人,虽然今次对季铭和新政派这一仗,他们是胜了,但此刻他却没有过多的心情去享受这一科,反而是开始思量今后之事。 想到今后的种种,杜允文不由眯了眯眼,看向了立在另一侧的孙惟德。 似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孙惟德立马警醒了下,侧身看去,却是恰好对上了杜允文晦暗不定的面庞,孙惟德眉尖微挑,轻轻地向杜允文颔了颔首,面上却是带着和煦的笑意。 在季铭之事后,虽然是另有几位朝臣奏本,但众人却是没了多少心思去关注。 今日朝上的变故实在已经令太多人心惊,即便是元化帝,也是有些懒懒的。 散朝之后。 元化帝今日并未似以往那般径直离开太和殿,而是转身去了后殿。 待朝臣们都散去离开之后,元化帝却是遣退了跟着的许斌等一众内宦侍卫,孤身一人复又回到了这太和殿内。 此刻的太和殿已经是一片空无。 大殿那九扇红漆大门亦是紧紧的关闭着,然太阳的光芒却是透过四下的窗子透了进来,让整个太和殿都是笼罩着一层耀眼的光辉。 殿内的漆金柱子亦是在光辉之下更显光彩夺目。 这是萧穆言第一次这样安静地端详太和殿。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耀眼恢宏的殿堂,他却是觉得有些刺眼。 收回目光,萧穆言看着大殿之上的赤金御座,不知为何,那金灿灿的御座却没了往日那般君临天下的气势,更是多了两分孤寂。 真的值得么…… 这时,萧穆言脑海中想到了许多。 少年时候的愉快时光瞬间变得历历在目,明晰非常。 为了这个御座,他筹谋了十多年。 自从省事之后,萧穆言便察觉到了自己尴尬的身份。 故皇后的儿子,父皇唯一的嫡子。 虽然身份尊贵,但却也没有被父皇立为太子。 与其他兄弟不同,他没有母亲的疼爱,就是母族那边也已经败落,并无什么余力照料他。 即便是宫中人都说父皇挂念着母后,方才这么多年没有再立皇后,但萧穆言却是不敢去相信这个说法。 毕竟父皇对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不如他的两位兄长。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知晓了自己的处境,也明白他争不过两位兄长,遂索性看开了。 在随后的那段时光,可以算得上是他这半生以来最为开心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没有夺位的步步谋算,又有季航那般的好友,太后也是颇为心疼他,甚至还听闻太后有意为他选季家的三姑娘季萱为王妃。 晓得这个消息之后,他自然是开心的。 因着与季航交好,他自小都经常出入季府,也是见过这位季三姑娘的。 虽然接触不多,但萧穆言也很是喜欢这个温柔伶俐的妹妹。 但在他十四岁那年,太后却是又改了口风,季航连带着季萱都被季家急急的送回了越省老家。 那个时候他已经渐渐回过味来了。 储位相争的厉害,季家已经不愿与他有过多的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