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宁若有所思,低低道,“其实,我也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陆琛说嫁了人就有家,她曾经以为是这样,现在,不一样了。 她叹了口气,摆手道,“我自己翻翻,你去前边问问刘贤在不在,如果在的话,把他叫过来。” 竹香也不愿意聊过去,忙不迭行礼退下。 刘贤这几日早出晚归,忙得天昏地暗,越西国的皇帝野心勃勃,想侵占元周国让元周国对其俯首称臣,他和刘询在越西国杀了负责战事的主帅,刘辉等人又烧毁了银官局,越西国真要攻打元周国,恐要往后延迟,当务之急,是清理越西国埋在元周国的眼线。 黑衣审问梅老板,梅老板一五一十吐露了些,元周国朝廷有越西国的人,至于是谁,他自己也不知,他运送的避火图来自于通州李家,有什么事他和李长福汇报,李长福会禀明上边的人,多的事儿,他还真不知。 无论黑衣使用什么法子他都只说到这个份上,想来是真的了。 李长福见势不妙,偷偷藏了起来,他和刘询到处找人,昨晚才把人从通州的一座山上揪出来,竹香来的时候他拿着公文正准备出门,谢池墨的意思,与其等对方出击,不如先下手为强,这是谢池墨来边溪的第十一个年头,哪会没有准备。 谢池墨准备好了奏折,准备回京亲自呈递给皇上,然后攻打越西国,收复失地。 见着竹香,刘贤呆滞了一瞬,谢池墨和雾宁关系大不如从前,京城来信让谢池墨休妻,一直被谢池墨压着,谢池墨手里事情多,没有空闲考虑儿女情长。 又或者,谢池墨有其他想法。 他沉着眉走上前,“是不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雾宁住在主院,除了坟场哪儿也不去,整个宅子安安静静的,冷清的没有过年的气氛,雾宁不来书房找谢池墨,谢池墨也不过去,从春香送来的衣服鞋袜就知道,她也没闲着,而谢池墨,何尝不是? 他们抓住了络腮男,越西国的将军,他硬气得很,什么都不肯多说,谢池墨着手准备开战的事宜,从粮草到军营的布置,事必躬亲,忙得焦头烂额也不为过。 雾宁不见谢池墨或许是心有隔阂,而谢池墨,是真的没空。 竹香诺诺的点了下头,瞅了眼四周,小声道,“夫人说您在的话就过去一趟。” 刘贤蹙了蹙眉,看向墙角的参天大树,光秃秃的枝干,如今冒出了新绿的眼色,再过不久,叶子会一片片堆满枝头。 “夫人可说了什么事?”谢池墨在军营等着他。 竹香揉着手里的帕子,她有些怕刘贤,或许不只是刘贤,谢池墨身边的人她都怕,她怕得罪了他们被送出去,上一位竹香不就是得罪春香被送走的? 她的声音有些打颤,“夫人没说。” 大树葱葱郁郁,只是不知,那时候的雾宁和谢池墨是怎样的境地,当初是他把雾宁推向谢池墨房间的,雾宁过得不好,他心下愧疚,想了想,抬步走向了主院。 不管谢池墨是否休妻,而眼下,她还是他们的主子。 竹香看他往主院走,轻松的舒了口气,这些日子,雾宁过得不太好,身子瘦得厉害,她不是国公府的家生子,没有春香那种对国公府死心塌地的忠心感,雾宁对她好,她愿意尽可能的帮助她。 说起来,刘贤也有些日子没见过雾宁了,只是从春香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她的消息,她过得甚是平静,早膳后去坟场扫墓,午膳后缝制鞋袜,晚膳后缝制衣衫,日子井井有条,不慌不乱,从容坦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谢池墨不过去,她不哭不闹,也不派人来书房找,甚是平静。 为此,谢池墨脸色很是阴沉了几天,后边才慢慢好了。 他以为他会看到个荣辱不惊的仙子,然而他看到雾宁的面后,才惊觉,春香那是报喜不报忧,又或许别有目的。 雾宁瘦了很多,白里透红的脸上尽是疲惫,眼窝深陷,如黑曜石的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