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叔、财叔与家人相送到松溪桥头,干脆坐在岸边闲聊。 “唉,程老、钱老糊涂了啊!”看着相处多年的老邻居离开,朱大叔万分感叹。 财叔心有戚戚然,“还好他们的儿孙孝顺。”不然,凭他们两家的老弱妇孺可怎么过? 程老是名商人,在国外被生意对手构陷他利用生意之便向华夏传递情报,这无妄之灾差点令他家破人亡。 以前连累儿孙受苦,如今又要看女主人的脸色,他深感愧疚,言听计从。 他还有两个儿孙在柏少华的手下做事,平时颇为看重。 男人注重大局,若知道村里发生的事定会派人接他们回来。还会训斥女人任性胡闹,让她吃个教训。 所以,对孙辈们的决定,程老欣然配合。 而另一户搬出去的人姓钱,钱老以前在国外是生物学教授,与程家是亲家。 他们在国外追求的是精神质量,不追求物质享受不求大富大贵,儿女工作、家庭稳定就行。后来得知程老回国定居,他和老伴一时兴起便辞工跟回来了。 如今正逢乱世,两家约定共同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全家都是普通人,到了外边压力可不小。”财婶反驳说,“小苏这次的处理方法欠妥,白兰她们年轻气盛,作为长辈的给句软话安抚一下就好了,何必伤人自尊心? 再者说,程老、钱老的房子是自己出钱盖的,不花少华分毫。只是借用他的名号罢了,平时吃穿用度都是自己的,她这么说话就过分了。” 朱阿姨分外赞同,“小苏以前不这样的,怎么现在变得刻薄了?” “人是会变的,哎,你们说她以后会不会也这么对待我们?那可怎么办啊?”财婶说着说着,略忧心。 通俗地说一句,如今村里当家的就是柏少华,苏杏自然是当家夫人。当家夫人好说话倒没什么,就怕她把全村人当成她家的财产。 世俗讲究夫贵妻荣,一旦男人得势,很多女人就不晓得自己是几斤几两了。 “她们女人看问题真简单。”朱大叔笑呵呵地对财叔说。 财叔叹气摇摇头,但笑不语。 “简单?”朱阿姨瞟他一眼,“那你们说说怎么个复杂法?” “我先问你,”既然老伴这么问了,朱大叔也不矫情,“小苏为什么同意接小豆豆进村?” “邻居呗,再说她哥做了那么多坏事,外边的人肯定容不下她。”朱姨不假思索地说,“她还染了病,话说小苏就不怕她传染给我们?” “传染不传染的谁知道?总不能拒收吧?这话连白兰都不敢说,”朱大叔瞪老伴一眼,“你敢让小豆豆在外边自生自灭?咱们是外行,要相信陆易和他的团队。” 如果医务人员确诊这是新病毒,并且找不到医治的方法,别说小苏不敢乱来,就连少华也要三思而行。 但在确诊之前,萧豆豆就是一个需要救治的普通病人。 “……小苏一向不管事,这回让小豆豆进村肯定有她的道理。她用她的人力、物力接收豆豆,如果跟大家商量肯定要答应白兰的请求接收更多人,那才是灾难。” 白兰她们一心想收留外边的姑娘们,豆豆的事一旦公开表决就成了大家的事,正好成为谈判的筹码。二话不说把人接进来,表示这是她个人的事,不容争议。 “……白兰的抗议正好成为她立威的机会,杀鸡儆猴呢。” 让大家清楚各自的定位,不要试图利用和平年代那一套天天在村里吵闹。她的本意并非撵白兰等人离开村子,可他们要离开,她不会阻止。 过分自由容易生乱,适当专制利于稳定。 适者生存这句话,哪是看客能理解的?当事人才明白个中苦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