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往苏靖荷这边走来,行了礼说着:“二爷,三姑娘,老祖宗有请。” 慈心园正堂灯火通明,老祖宗神情严肃端坐中央,下边秦姨娘和苏阳都在,却是低着头恭敬站立,倒是小婶娘出现得让人意外,果真哪都有她凑一脚。 见到苏靖荷这一身装束,老祖宗更是不悦蹙眉,苏靖荷与苏牧互视一眼,都已猜出大概,应是有人在老祖宗面前嚼了舌根子,这会儿领了他们过来,便是挨训斥的。 才走几步,秦姨娘上前拉了苏靖荷衣袖,小声道:“赶紧跪下哄几句,老祖宗就气消了。” “你少给她出主意,才回来不过半月,胆儿倒是真大!也就是你们给护出来!”老祖宗跺了跺手中拐杖,怒道。 秦姨娘堆了笑:“今儿过节,小辈们难得高兴,虽有些出格,却也没闹出大事情,老祖宗饶过这一回,保准没有下回了。” “这一身男装,浑身酒气,还不算大事?又不是乡野人家,咱国公府哪时候这般没有规矩,简直丢尽颜面!”谢韵琴在老祖宗身侧说道。 这句话无疑火上浇油,老祖宗脸色更是垮了下来。 二人一起跪地,苏牧先一步说道:“是孙儿拉着三妹妹去耍,祖母责罚我才是。” 老祖宗瞥了一眼苏牧,冷哼一声:“你是愈加胡闹了!你大伯好不容易给你安了个差事,你倒好,借着这个由头整日不归家,在外头胡混!你瞧瞧你大哥,不过长你一岁,已经成家立室,稳重的很!” 苏阳是长孙,一直得老祖宗喜欢,倒是行为出格的苏牧一直碍着她的眼。 苏牧只随性一笑:“有大哥优秀出息得老祖宗欢心,我们下边的不正好偷个懒。” 老祖宗随手抬起拐杖挥了过去,别看人上了年纪,这一下挥得很有力道,啪的一声,似乎能听见棍子打在肉上的声音,让大家都是心惊,苏牧却神情不变。 “你妹妹刚回府来,你不盼着她好,倒是带着她瞎胡闹,第一次是落水、换装吃酒,以后还要做哪些混账事情?”老祖宗怒斥着。 苏靖荷不忍,跪着上前两步:“老祖宗莫怪二哥,是孙女不慎落水,二哥救起孙女,也算将功折过了。” “你还有脸说!”老祖宗瞪了眼苏靖荷:“跟着你二哥胡闹,连谢家公子的邀请都推了,这也就罢了,回头还让人瞧见你一身男装,以为我们苏家小姐都是不懂教养的呢!” 说来说去,到底还是因为这件事生气,苏靖荷低着头,不再吭声。 “你们俩这是要气死我这老婆子。”老祖宗一口气顺不上了,大伙儿赶紧上前替她顺了气,只见老祖宗用拐杖指着苏牧,道:“早就说该给你说一门婚事,你母亲却整日吃斋念佛,不肯上心,赶明儿把你母亲接回来,一起商量着定下你的婚事,早点娶了妻你才肯收心!” 斥完苏牧,又对苏靖荷道:“你与你二哥不同,姑娘家更要懂得规矩,今晚去祠堂跪着反省,从明儿起和菀儿一样,在府里禁足,让刘嬷嬷教了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府去!” 说完,一大屋子人便被老祖宗打发了出去,只谢韵琴还伺候在跟前,替老祖宗顺着气:“三姑娘毕竟在乡间待久了,不懂规矩,老祖宗和她置气不值当。” “你做婶娘的,平时该教的得教,如今倒好,谢家该怎么想靖荷这孩子!” 有些头晕,谢韵琴赶忙上前替老祖宗揉着脑侧穴位,说道:“玉儿是我亲侄子,他的脾性我也知道,改日邀了他来府上吃茶,事情也就过去了。” “过去?我也不瞒你,瑜儿有意将靖荷许给谢玉,我看谢玉对靖荷也上心,还指着改日找郡王妃把他俩的亲事谈妥,待靖荷孝期一过,便办了喜事。” 谢韵琴眯了眼,而后笑说着:“我倒觉得不好,靖荷毕竟是个乡下养大的姑娘,郡王妃哪里看得上眼,再者靖荷和玉儿也没什么感情,倒是菀儿和玉儿自小青梅竹马,郡王妃也玩笑过几回,让菀儿给玉儿做媳妇呢。” 老祖宗身子顿了顿,只道:“菀儿还是小了点。”其中更深的缘由,也不好明说。 “不小,想想二嫂和二哥年纪相差更大呢。”谢韵琴赶紧说着。 老祖宗还是摇头,怎么一样?当初二媳妇嫁进府,为的就是冲喜,可惜她的儿福薄,还是没能熬过那一年。 见老祖宗不肯松动,谢韵琴也是无奈,她丈夫如今外调在外,府里只有她能为女儿争取这门好姻缘了,遂继续说着:“老祖宗可还记得上回来给三姑娘算命的老和尚?” 老祖宗最信这些,被谢韵琴一提,点了点头:“怎么?” “老和尚说咱们三姑娘是富贵命,而且,不是一般富贵啊……” 老祖宗赶紧拉住谢韵琴,而后厉眼让丫头们都退了出去,才道:“老和尚这话做不得真,我回头也想过了,可,哪里有合适的?” 苏家m.XIaPE.COm